他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和筋肉在掌心里滑动，费了好大劲从找到那颗藏匿在胸膛深处、如受惊的雀鸟一般微微颤抖的桃子形器官。

霍豆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霍豆粗略地估计着。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臟，立刻释然了。

霍豆望着诺丁，这个年幼怯弱的王此时少有的愤怒。

「你袭击人类、引起人与妖的矛盾有什么目的吗？」诺丁走下阶来，少年尚有些稚嫩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目前王都里有大规模的叛军正以此为藉口发起暴动，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一路上，他踩着宝石与金箔铺就的路，能听到血液在不住地滴答，能听到恶魔在耳边低语。

就像天际的火烧云倒映在国王湖里，就像熊熊的火燃烧在极北覆盖千里的冰原上。

，宝石与金箔铺成的道路从宫殿阶上一直蔓延到王座之下。

龙的心臟，传说中能挽救将死之人性命的珍宝，他弄到手了。

诺丁皱起眉：「什么意思？」

现在第二次交战即将爆发，他刚刚又杀死了神定的胜者。

霍豆突然抬起眼。

霍豆扯断纠连的血管，将诺丁的心臟牢牢地握在手里。

人与妖持续数年的战争，妖是注定的胜者，所以他被派出来，辅佐妖界的首领取得胜利的冠冕。

「人类那儿送来了袭击事件的调查结果。」诺丁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调查中提到，现场仅存的一个录影设施经修復后，录影中出现了你的身影……霍豆。」

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两隻澄蓝的眼睛。

现任妖王，诺丁坐在龙脊骨搭成的王座上，手中拿着一份卷宗。

多次的失职，足够他被流放到火湖底三百年了。

他一步步走出去，迎着觉察到妖王遇刺、团团包围上来的国王军。

霍豆转身向殿外走去。

霍豆的手掌抵在诺丁单薄的胸膛上，稍一用力，捅了进去。

霍豆这时久违地想起他作为神，来到人世的目的。

那么，林檩就不会死了。

他闭上了眼，大量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处断裂的血管中喷了出来，有一部分落在他脸上，粘稠的质感压着眼皮几乎要抬不起来。他于是直接闭着眼，凭感觉在诺丁的身体里探寻。

「那些倒没有，」霍豆张大澄澈的蓝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就是确认一下……杀错人可不好。」

侍从将霍豆带到王座下就悄悄退下了。

诺丁冷笑一声：「怎么？你对王族有不满？还是另有企图？」

壁灯里燃烧在油脂之上的火光跳了跳，萎靡下去。

他走到门口，才睁开眼睛。

诺丁用力把卷宗摔在地上，朝他怒吼：「王族明明一直都那么信任你！」

可他在第一次交战时就拒绝参加。

他自诞生起就是主管人世战争的神，他的指责就是举起战旗、引导战争走向既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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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丁，」他低低地说，「作为妖界的王族，你们都拥有上古龙族的血脉，是吧？」

左右的侍卫无声地上前一步。

至少他救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他挥了挥另一隻手，左右扑上来的侍卫像被火吞噬的飞蛾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