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并不需要靠得这么近。」墨潋按住他企图贴近颜凉子的肩膀。

腕上的痛意更清晰。

「……能先完成预言吗？」颜凉子觉得这两个妖怪的脑子估计都抽得厉害。

「失礼了，陛下。」墨潋从容自然地揽着颜凉子的腰，转过身向诺丁轻轻颔首，当然在这一过程中颜凉子的一隻手腕还握在墨梨手中，并未抽离。

「快到月底了又该去人类那儿买报纸了，报纸名字能再给咱说一遍不？太多了咱总是记不住……」

她打算先回自己的宿舍收拾一下再前往墨潋的住所。

墨梨轻轻「嗯」了一声，靠近她低声说：「我给你预言，在心底里默念你想问的东西。」

颜凉子看着那个年幼孩子无措的神色心里不知为何涌上了些负罪感。她抿了抿嘴唇不顾一切地拔高声音，却又在句尾的颤音那儿泄了气势：「你们两个能正常点吗……？」

颜凉子不安地望瞭望殿外，沉吟片刻后开口，语气虚弱无力：「我数一二三你们能同时鬆开吗……？」

她听到他自言自语着什么。

「别耽搁时间了，鬆手。」

「墨潋，您刚刚怎么突然闯进殿里去了？」

墨梨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后，颜凉子立刻从两个妖怪的纠缠中挣脱出来，低着头用最快速度往外跑。站在门口的诺丁惊讶地盯着她，跑出去后她仍能感觉到那个男孩复杂的视线粘在后脊。

「我的恋人。」墨潋轻轻点头，脸上的微笑温柔得有点瘆人。

转过楼梯拐角，她的脚步停住了，她的哼声熄灭了。

墨潋眯起双眼，像是自言自语：「傲慢的女孩。」

墨梨阖了阖眼：「寿命。」

颜凉子惊惧得心臟几乎要骤停，转过头便看到了一个人正一点点踏上殿外的臺阶，影子拉长在古旧的灰砖地上。

她久违地想起曾经的耶诞节，那个苍老的红衣服长者总是知道她最想要什么。她躺在灯下幻想麋鹿的蹄声与礼物袋挤进烟囱的声音，这些声音跟着她到梦里，如蒲公英种子洒在地上。相比之下今天发生的令人不愉快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只有那双荧蓝的眼睛亮得出奇，像常年沐浴极光的北海冰山。

「『她』关于未来问了什么？」年幼的男孩语气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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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诺丁。这个年龄尚幼的男孩驻足在大殿门口，视线接触到殿内时立刻一凝，惊讶过后脸上聚集起局促不安的神色。

颜凉子也没精力管他。她飞速阖上眼，心中默念着自己的疑问。

「……」诺丁心情复杂地沉默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来这要问的事。正事要紧，他决定先不去想刚才的一切。

「你先鬆。」

诺丁讶异地睁大眼。

他们还没有回答，殿外响起另一个声音。

预言结束后，重回学院已经到了晚上。颜凉子哼着歌，她的心情雀跃――美好的预言如一份来自未来的礼物衝淡了她心头因白天的事而产生的烦躁。

「咱刚刚在预言中问到了那家中式餐厅的开业时间，有空一起去好不好？」

「那位小姐是……？」诺丁犹犹豫豫地问，年幼的妖王显然被刚才的一切震惊到了。

「……」这两个妖怪在胡闹什么？失了智吗他们两个？

她看到霍豆坐在林檩房门口的地毯上，两条长腿盘着，头向后仰靠在门板上，表情恍惚似出神地盯着走廊上的天窗。缥缈的月球反射来的光经树叶割解呈碎片状晃在他脸上，一片纷杂中他英挺的侧脸如经时间侵蚀的神像，全无轮廓。

「小檩睡不着想听催眠歌吗？咱隔着门唱你能听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