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子尴尬地躲开他的鼻息，说：「其实你真的挺閒的对吧……」

墨潋点了点头。这事差不多举国皆知。

颜凉子听到他们的对话。

林檩身子后仰倚在椅背上，着墨似的黑髮逶迤在削肩上，有几缕荡至腮边，衬得那片肌肤如雪白皙。她垂着眼睑审视手中报纸的模样和颜凉子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代议院议员如出一辙。

「还差得很多。」

「没够。」

话绊在唇齿间，联想到昨晚的事接下来的叮嘱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她便改口说：「……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林檩：「同一则新闻在不同地方的报纸上被刊登出来往往会

墨潋：「不忙，但也算不上閒。接下来还有些事。」

霍豆：「怎么突然想得起来看人类世界的新闻报纸？这边不也有一样的吗？」

墨潋站起，走到她身前。早晨还不甚明朗的曦光被他高大的身影切割走一块，像一副水墨画，周身蒙着的微光正是墨块边缘的水迹。他将她的手指和指间的髮丝一同握住，让髮丝间的水珠流进掌心：「不想和你分开得那么快。」

一片黑暗中她听到他这么说：

颜凉子被这提议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问：「我能去吗？」

真是太玄幻了。

感受到他已经揽紧了自己的腰，颜凉子生怕他就这么把自己带到那里去，她急忙推了推他的手臂：「我得去换个衣服，你把头转……」

墨潋低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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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檩和霍豆。

他捕捉到她眼中吐露出的勃勃兴趣，旋即握住她的手：「想去看看吗？」

霍豆趴在桌子上，他的面前堆放着数量惊人的刊报。

下了楼便看到有两个人坐在休息用的桌子边轻声交谈。

「那里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只要不怕死都可以去。」

她有些迷惘。她第一次见墨潋时是在电视萤幕上，她缩在人群里，他则站在人类联军对面的云层之上。战事一点点累积，促成了那样的境况。在最终决战，之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浮云一般。棉丝一缕缕收束成一捆，全人类的希望，全人类的绝望，终于也盲目而沉重地压在他身上。

「听起来像rpg游戏一样……」

「为什么你还在这儿？」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墨潋，小声询问，同时迷茫地抓了抓还沾着些湿气的髮丝，渗出的水珠沿手肘下淌。

这话不知是真是假，但很能蛊惑人。

这句话可信度也不高，如果非要找个明确的例子来形容，那应该和昨晚他在她耳边说的近似「这是最后一次了」的那句话差不多。

她是和那样的一个妖有了那种关係。

就如同掌握了人类命运的是他。人们先前心里满满的全是憎恶，决战进行到末期，在灭顶般绝望的压制下，也有很多化为了无可奈何的乞求。

第二天早上颜凉子想要下床时，腿一软，差点要跪在地上。

颜凉子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推开门的那一刻惊叫不由自主从口中发出。

颜凉子突然想到前几天报纸上说的深渊裂缝中怪物骚动的事，便问道：「是那个……嗯，东边境线那儿的事？」

墨潋看着她，笑了笑：「别总是一脸怀疑，我不会骗你的。」

颜凉子收拾好穿戴，出门前犹豫了片刻――她可不想被人看到她跟一个男人一起走出寝室。

「嗯。」对方也回答得风平浪静。

她去浴室清洗时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同。跟第一次迷蒙的梦比起来，昨晚的每一个画面都深刻地烙进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