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软，声线发凉，和阳光里的灰尘混合在一起，在早秋微凉的空气中沉沉浮浮。

十班同学哄笑着，看看站在女生最前的林语惊，又看看站在男生最前的沈倦。

沈倦一把抓住她手腕。

体育老师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挑挑眉：「你俩啊，不是你们班怎么回事儿啊，长得最好看的学习最好的意思呗？」体育老师招招手，「来，班花班草，你俩出来，害羞啥啊，又不是给你俩配对儿相亲。」

沈倦低声说：「我他妈还能怎么办？」

林语惊现在非常不乐意听见月考成绩相关的一切话题，每次提起来她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并且她得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想再跟沈倦打一架的慾望，她垂着头，往前走了两步，余光瞥见那边懒洋洋出来的沈倦。

林语惊扬起眼来看着他：「干什么。」

林语惊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到他旁边去，抽了他下面的那张垫子拽过来。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问了体委项目的报名情况，报名名单核对完以后，体育老师点点头，笑笑说：「听说咱们学年这次的状元和榜眼都在咱们班啊，哪两位学霸啊，出来给我看看呗。」

「……」

林语惊和沈倦走过去，体育老师勾着沈倦的肩膀：「器材室知道不？」

她报完这个，连沈倦都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体育馆长走廊，走到器材室门口，沈倦推门进去，没开灯，里面只有一个四方小天窗，光线昏暗，沈倦走到墙边，扶起一张长垫子，灰尘在空气里翻腾，阳光下扬起细小的颗粒。

「……」

林语惊侧了下头：「你突然跟我道什么歉……」

林语惊皱了皱眉，往里走。

「我哪儿知道？」沈倦拧着眉，声线因为压抑着烦躁的情绪而显得有些低沉，「你为什么不高兴？」

林语惊全当没看见，余光都没瞥他一眼，她估计自己圣诞节前可能都不想跟这混蛋说话。

林语惊脚步一顿，转过头来。

沈倦深吸了口气，缓声说道：「对不起。」

沈倦看了她一眼：「站那儿等吧，我来拿。」

林语惊本来不想报名的，但十班女生少，还有不少项目空着没报名，林语惊看着可怜巴巴站在讲台上的体委，嘆了口气，随便挑了个不那么累的铅球。

这体育老师挺年轻的，体校刚毕业没几年，爱玩也爱开玩笑，平时跟男生关係也都好，经常一起打打球什么的，人也很幽默：「哎，不用不好意思啊，我就想看看学霸长什么样，前两天还被你们刘老师拉着炫耀，听说考七百多分？我长这么大考试就没超过三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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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睫毛覆盖下来，浓密，暗沉沉的：「林语惊。」

「……」

林语惊心情复杂，又生气又想笑。

林语惊瞪着他：「你不知道你跟我道什么歉？」

她一六八，在女生里算是还挺高的了，拽着那垫子依然有点费劲儿，沈倦往后撤了撤，靠在旁边一个装满软排球的铁筐上，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拽着那张垫子倒着抽出来，放倒了拖着就要往外走。

林语惊扭头就往外走。

体育老师：「行，去吧，你俩去，拿垫子过来。」

推铅球。

学长学姐们现在正在教室里奋笔疾书呢，别说运动会了，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紧张。」

整整齐齐的队伍里走出来两个人，显得格外突出。

林语惊僵了僵，少年贴着她手腕的掌心温热，手指却微微有些凉，烫着她手腕有种奇异的，不自在的痒感，她微微往外抽了一下，没抽动。

沈倦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鬆开她的手嘆了口气，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看起来挫败而无奈：「那你不是不高兴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

林语惊一顿，走得慢了点儿，在他身后大概半步的位置。

体育老师乐了，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都快分别站两头去了，来，过来，我这儿。」

「嗯。」沈倦点了点头。

沈倦跟在他后面，他腿长，跨了两步轻易跟上了，垂眸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