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手一抖，毯子「啪叽」落下去，正正好好蒙在林语惊的脑袋上。

「那你平时也住这儿吗？」林语惊问。

林语惊不说话了。

林语惊本来想问问是谁画的，她抬了抬头，没看见沈倦在哪儿。

犹豫半晌，他抬手，拉着毯子往上拽了拽，拉过胸口，肩头——

大佬用来蒙脑袋的毯子，竟然给她盖了。

沈倦似笑非笑看着她：「你选的那地儿不太疼。」

沈倦看了她一会儿，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进去等吧。」

沈倦抬了抬眼：「啊，」他眸光沉沉的，声音也有点哑，「算是吧，我舅舅的。」

林语惊愣了愣，摇摇头：「看着疼。」

她有点冷，始终幅度很小地缩着脖子，手指无意识地抱着小臂蹭。

他靠在厨房冰箱上等了一会儿，从口袋里翻出烟盒，敲了一根出来，咬着摸打火机。

小姑娘看着很困，打了个哈欠以后眼睛水水的，有点红，眼尾的弧度阔开，眼角微勾，睫毛蔫巴巴地耷拉着。

神殿前长着翅膀的天使手里捧着一捧鲜艳的花，魔鬼握着三叉戟站在人骨堆成的峭壁之上，脚下是鲜红滚烫的岩浆。

沈倦这几句话说得，实在都太有深意了，听着让人没办法不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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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惊拖着脑袋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脑内了五万字小故事，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林语惊高举了五秒，虔诚的在心里默念了三声。

她在沙发上坐下，沈倦从旁边拿了条毯子递给她，林语惊道了谢，接过来扯开。

沈倦进去找了个空杯，饮水机开关没开，里面没热水，他找到水壶，烧了壶开水。

沙发上的人被挡住了大半，只能看见一段垂在沙发边儿的手。

她歪着身子，整个人缩在一块儿陷在柔软的沙发和一堆靠垫里，手里拽着个毯子只敢拽着个边儿，一角盖了一半胳膊，看起来怪可怜的。

林语惊指尖都冰了，赶紧点了点头，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进去。

深灰色的毯子，绒毛很厚，手感软软的，暖洋洋的。

沈倦把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站在沙发边垂头看了一会儿。

她小心翼翼地扯着一个角，搭在身上。

地看着他家工作室门上挂着的那块刻着图腾的木牌盯了一会儿：「这是你的店吗？」

沈倦勾唇：「行吧。」

她歪着头，揉了揉眼睛。

「……」

「还可以，我收得不多，赚个生活费，」他看了她一眼，「想纹？」

而且他舅舅的店，却是他家。

可能是出去继续吃去了，还没吃饱吧。

林语惊注意到了，看了他一眼，换了个话题：「唔，纹身是不是还蛮赚钱的？」

她才发现，天花板也是画着画的。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只一瞬间，林语惊脑补出了无数内容，沈倦从一个炫酷狂炸屌的校霸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要自己纹身赚个生活费养活自己的小可怜。

水烧开没几分钟，沈倦倒了一杯出去，林语惊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很暖，林语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怀里抱着个靠枕，仰着脑袋又打了个哈欠。

摸到一半，往外看了一眼。

沈倦把打火机重新揣回口袋里，烟抽出来丢到一边。

「嗯，」沈倦顿了顿，说，「这里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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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松南推门进来，看了一圈，

林语惊反应了三秒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儿，面无表情看着他，「沈同学，你这样聊天没意思了。」

门外传来男生说话笑闹的声音，下一秒，门被推开：「倦爷——倦啊— —」

这可是大佬的毯子。

这地方除了地段处在市中心以外别的实在算不上好，这种老弄堂里的老房子，木质地板看起来快要腐烂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一层七八户，每户面积很小，隔音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