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还是拖把一号塞了张工作室的名片给她，让她考虑得差不多了可以过来。

蒋寒看了一眼，距离比较远，跑过去两步才看得清，小飞镖正正好好落在小小的红色靶心上，半点儿都没偏。

看着他的时候可能和看着地上的石头也没什么两样，空洞洞的，左眼写着「不在意」右眼写着「随便吧」，合起来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在干什么」。

「喔，」小姑娘缩着脖子，看着好像还挺怕的，「那哪儿比较不疼啊？」

到最后，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对话了，沈倦就靠着墙懒洋洋地站着，林语惊能感受到他冷清清的视线。

你告诉我就你这个画功真的是个纹身师吗？

「哪里最疼？」

林语惊：「……」

「什么叫我就喜欢蒸汽朋克风？」蒋寒一脸严肃捋了把自己的脏辫儿，「我欣赏一切风格的养眼美少女，刚那个，也太可爱了，像个偷偷干坏事儿怕被人知道的小朋友，我都能听出她说话时候的紧张来。」

「皮肤薄的地方。」

「就，身上那个小仙女的劲儿，你懂吧，和外面的那种装的还不一样，是真仙。」

林语惊仔细一瞅，哦，有耳朵。

沈倦坐进旁边的懒人沙发里，随手从桌边捞了个飞镖，半瞇着眼一边又打了个哈欠一边对着屋子另一头墙上的黑色镖盘丢过去：「生活不易。」

是好看，腿又细又直，皮肤白出了透明感。

「疼痛，保养，都不一样，」沈倦靠着墙站着，无精打采拖着声，「你要是信风水命理，那就还有说法。」

这个问题合情合理，总不会出错了。

「…… 」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是家里小朋友画的吗？」

「这是个hello kitty。」

她也懒得理。

沈倦视线在空中停了停，脑子里忽然窜出那位小仙女刚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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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塑料小飞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粗製滥造，末端还有塑料薄片的毛毛边儿，「咻」的一下，飞过半个屋子稳稳地扎在镖盘上。

总之，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仙的。

他顿了顿，直勾勾看了她一会儿，才似笑非笑说：「就你要纹的那个地儿。」

林语惊沉默了几秒，决定换个角度：「那，纹身的位置不同，也会有什么不一样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沈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兄弟你别骗我吧？

沈倦全程都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站得像没骨头一样，依然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

沈倦抬头瞥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的重复：「乖？」他视线落在木桌上端正躺着的那张其丑无比hello kitty上，「就这小奶猫，你真下手，她能让你骨头都剩不下。」

-

那行吧，哈喽凯蒂。

蒋寒刚准备关门，回头看见他打哈欠，拍拍门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地雷去了？」

蒋寒觉得他完全就是对人家姑娘有偏见，因为她的到来打扰了他大爷补觉，他往旁边一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仙女，寒哥撩起来自己都害怕。」

沈倦也看出来了，这位朋友就是看他醒了，也不好意思再把他撵回去，强行没话找话随便问问的，干脆连电脑都不打算开了。

两秒钟后，沈倦重新垂下眼帘，情绪也不高：「你不是就喜欢蒸汽朋克风的么。」

「……」

林语惊胡扯八扯的和沈倦聊了五分钟，绞尽脑汁把自己脑子里能想到的关于纹身的问题全都问了一遍，掐着点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大大鬆了口气。

就是空，眼睛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沈倦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蒋寒越说越觉得后悔了：「我怎么刚刚就没想到下手呢，我怎么就给她的工作室名片呢，我应该直接私人加个联繫方式什么的啊，多纯多乖，家养小奶猫。 」

一个情绪十分茫然，丧得很不明显的颓废少女。

「我倦爷还是牛逼，」蒋寒不是第一次见了，还是觉得嘆为观止，离得远，光线又暗，他在那个位置甚至都看不清靶心在哪儿。蒋寒回身过去把门关好了，趴过去小声说：「刚刚那妹子，有点好看啊。」

沈倦又打了个哈欠，声音很好听，就是鼻音听起来稍微有点闷闷的：「我画的。」

「哦，」沈倦长腿往前伸了伸，食指在桌沿轻敲了两下，懒洋洋说，「你撩。」

放着沙发坐着人休息区似的地方和外面的工作区域被划分开，他走到她旁边瞥了一眼：「hello kitty。」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