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有些心神不属地抿了一口，没忍住问了一嘴：「什么事呀……」

是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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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去哪了？」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下来，拉开凳子坐在他对面。

旋即骤然清醒，直直坐起身来，捏住了身上的被子。

阿姐……慕瑶？难道，不应该已经……决裂了吗……

「噢……」她说不上是惊异还是失望，坐在了桌边，心里有些奇异的酸涩，「你怎么今天突然去找慕姐姐喝茶？」

「你心里还装着柳拂衣？」他骤然打断，手指捏紧，眼里一片暗沉。

「永不离开？」他接着问，声音低哑。

「我觉得……」她踌躇了一下，睫毛颤动起来，「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急不得……」

凌妙妙敏感的察觉，他说「阿姐」二字的时候饱含的那种热忱和亲昵全部消失了，这两字从他嘴里吐出来，非常漠然，不带丝毫感情。

「你我的婚事。」

他看起来几乎恢復如初，动作毫无凝滞，表情正常得很，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梦。

「我……」

屋里也没人……

她像是被消了音，「没有」二字说

「……」少年脸上的笑意微敛，慢慢蹲下去，虚趴在她膝上，仰头向上看，那一双秋水般的眼在根根分明的睫毛掩映下，黑亮得惊人：「我……片刻都不愿再等了。」

「我……」她只觉震惊，「你……未免太突然了。」

凌妙妙被叽叽喳喳鸟叫声吵醒，阳光落在她眼皮上，通红滚烫。

「我没有表白。」他的神色骤冷，旋即站起身，俯视着她，「阿姐，就只是阿姐而已。」

「子期？」她试探着唤。

也是归港。

慕声双眸潋滟，倒映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看进去了便要溺毙：「嫁给我，不好吗？」

被子安稳地盖在她身上，帐子是放下来的，身旁没有人。

帐子外的黑云骤然散去，露出明媚的月光。

原身好像是嫁了慕声，可绝不是这种嫁法，似乎是慕声用了某种手段，控制了她……千头万绪还没理清，他竟然猝不及防来求婚了？

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唯此一人。

她睁不开眼，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凌妙妙从他怀里挣出来，小鹿般的眼睛里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他似乎终于得了允诺，这才失去意识倒向一旁。

「我去找阿姐喝早茶。」他破天荒地绽放了一个微笑，带着少年人的具有欺瞒性的明媚，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噗——」她一口茶喷了出来，随即猛地咳嗽起来，眼泪倒灌。慕声走过来，将咳得东倒西歪地凌妙妙揽进怀里，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眨了眨眼：「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永不离开。」

「……」凌妙妙怔怔看着他的脸，只觉得他周身的气质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凌妙妙抽出膝盖，离他远了些，有些难以置信：「可你昨天才给慕姐姐表白……」

。

少年的手将女孩翘起的一缕头髮轻柔地别至耳后，手指无意擦过她的耳廓，引得她一阵下意识的战栗，他的语调很平静，「如果你不喜欢，斩断了也未尝不可。」

她吓了一跳，撩开帐子坐起来，光脚蹬上了地上的鞋，伸着脖子往外看。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不会跑出去报復社会了吧……她揉了揉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披上了外套。

「嗯。」他垂眸望她，这熟悉的一垂眸，让她放下了大半的心。

刚穿了一隻袖子，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她惊诧地看见慕声衣冠楚楚地从门外进来，自然地坐在了桌边。

——还是他，只不过，只不过变得有些古怪而已。

「我有些事，需要跟她商量。」他不动声色倒茶，将茶杯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