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有什么不好？」凌妙妙抬手遮着阳光，语气相当不屑，「活着已经这么苦了，就得给自己找点甜哪。」

「阿姐……」他睁眼望着慕瑶冷静却不乏关心的脸，习惯性地露出委屈的神色：「好疼……」

心臟一阵乱跳，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紧张，随即是深重的茫然：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不算秘密吗？我觉得已经很私密啦——」她皱起眉头，半是疑惑半是谨慎，「……你知道葵水是什么吗？」

这几日吃过的甜蜜，比他长到这么大吃过的加起来都要多。

「好些了吗？」她的手拂过他的胸膛，「我看看你的伤。」

他的生命里唯有阿姐是值得信任的。

「好了，不说你了。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慕瑶扶着膝盖站起来，突然狐疑地蹙起眉头，「阿声，你身上的气息是不是又重了，你——」

当不善，「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慕声微微一怔，也就是一瞬的功夫，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儿已经从怀里拿出个纸包，鼓囊囊地塞进他怀里，又熟练地帮他拉了拉襟口：「留着以后吃。」

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将衣服里的蜜枣换了手，飞速地藏进袖中。

慕瑶被妙妙连拉带拽地扯远了。

「知道了阿姐。」他满脸乖顺地凝视她，心里却充满了酸涩。

妙妙忽然出现在慕瑶身后，她身上一股浓郁的香味，乃是太仓郡守府特供的梳头水的味道，直染得一片都是栀子花香。

凌妙妙放下心来，一伸懒腰仰倒在草地上，「行了，交换秘密完毕。要是我敢洩露半个字，你就把我的秘密说得世人皆知呗，现在你大可放心……」

慕瑶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板起了脸：「阿声，这次犯下大错，以后不可再这么任性了。」

「慕姐姐，柳大哥让你过去。」

他闭起眼睛，慕瑶熟悉的气息将他环绕，这才是他十余年魂牵梦萦的气息。

「阿声。」慕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左手边是慕瑶的青色裙摆，她蹲了下来，低头查看他的伤势。

「知道，别说了！」他望过来，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竟然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恼。

不，慕瑶和慕家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每每他被鞭子打后关进柴房里，都是慕瑶半夜里把他放出来，亲手给他上药……他背上滴下几滴滚烫的东西，那是她的眼泪。

妙妙架着慕瑶走，背后却长眼睛了似的，反手扔给慕声一个香囊，香囊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他手上。

他怔了一下：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要。

「别别，别吐……」像是觉察到他的抗拒，她冰凉的手指带着那东西往进顶了一下，随后干脆不讲理地封住了他的唇。

心里有个声音一遍遍提醒着他，可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能抬起手。还给她，还给她啊……谁的垂怜都不需要……

他睁眼回头看，只能看到她兴高采烈奔向柳拂衣的背影。旁边她坐过的地方，一圈青草都被压塌下去一寸，草痕仍在，人却走远了。

「哎，柳大哥！」她的声音霎时变得生龙活虎，拎起裙子便毫无留恋地跑掉了。

慕声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听见她还在耳畔絮絮叨叨，「对了，说到葵水……」她的声音顿住了，随后是窸窸窣窣展开纸包的声音的声音。他微微睁眼，就看到眼前一道虚影，随后嘴里被喂了一颗什么东西。

三日内两次动用邪术，自然会留下些痕迹。慕声头顶如有惊雷闪过，一时心跳如擂鼓。

「妙妙……」远处传来一声唤。

阿姐知道那件事吗？他想不起来的那些事情，阿姐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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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如此。

他打开一看，香

她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甜的东西？

一股甜味蔓延开来。

「太甜了。」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那种味道既熟悉又陌生，因为久违，似乎有些不真实。

「金丝蜜枣，专补血的。」她捧着脸笑，「我爹说了，天天吃红枣，健康不显老。」

「拿开。」他含糊道，待凌妙妙收回手，才慢慢地将它咀嚼吞咽。蜜枣的果核已经被去掉了，是在阿胶和蔗糖里熬制过的，每一口都浸着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