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班的李绪了？”

这么晚了。

“滚。”

窦遥的声音有时候比较哑，比如现在。

晚上到家两个妹妹还没睡，李绪把包往地上一扔就去洗脸刷牙，回来的时候书包已经被翻得稀巴烂了，其中一个妹妹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

“哪来的？”

攥手心的钱被他抢走，气得妹妹哇哇大哭。

“滚开。”

把钱捡起来，窦遥到一楼才好不容易追上人，结果李绪胳膊一挥差点儿打到他的脸。

在他们这种青黄不接的年纪，有些男生的声音很难听，他们俩还好，不过还是李绪的声音更好听。

放学路上窦遥伸出手：“我帮你提书包吧。”

“那你自己挡。”

“不是施舍，你误会了。”

李绪这人看似洒脱，其实一点儿也不。从小学开始窦遥就观察过，每回打针他都逃，借口五花八门。

窦遥皱了皱眉：“你会的脏话比成语还多。”

打完针一个多小时，他就没跟窦遥主动说过一句话。

望着他的背影窦遥没追上去。

“我查过，晕针是一种心理问题，跟过去不好的经历有关。”窦遥也没被他的恶劣态度也吓倒，反而说话镇定依旧，“你是不是小时候被医生‘虐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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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李绪怀疑这位也该去治治脑子。

可神奇的是他还真不晕了，至少晕得没那么厉害，可能是自尊心太强，潜意识里不肯在窦遥面前晕，所以奇迹般地保持直立。

“你他妈的，谁跟你说我晕针？”李绪咬牙，恨不得把这个人扔大马路上，眼不见为净！

医生笑得见牙不见眼：“感情真好啊你们，放心吧，阿姨手轻着呢。”

“……”

“再敢给我钱你试试。”

“不怕，一点儿也不疼。”

“我的我的我的，不准拿！”

……

出去一看是李绪。

操场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夕阳出现在遥远天际，窦遥用行动表示要跟李绪一起回家。

李绪撇脸，一副极度不爽的表情，但是，居然——

窦遥：“我先打。”

都以为窦遥要挨揍，结果李绪苍白着脸双手插袋，跟窦遥一起慢慢走到队首。

李绪满脸愤怒，窦遥的五官皱了皱，低头去看地上的影子。

窦遥把胳膊从薄毛衣里退出来，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搭到他肩膀上，他完全没反抗，只是依旧一脸不爽。

“你比我更需要钱，所以我才给你。”他说，“如果不想要就扔了吧。”

以为我连个书包都提不动？李绪面容铁青。

“……敢挡我就敢把你的手剁了。”

窦遥在房间里做作业，听到他妈不太高兴地喊他：“出来，有人找。”

多有爱的场面。医生露出慈爱的微笑：“我儿子要是能交到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就好了。”

围观群众：“……”

忍了。

“不是施舍是什么？”

杀了我，就现在。

李绪甩开他走了。

李绪阴沉着脸站门口，扔下十块钱就走。

“你当我要饭的呢，要你施舍？”

-

看来下次还是得监督他。

轮到李绪，窦遥在旁边陪同，平平淡淡地问他：“要我帮你挡眼睛吗？”

放屁。

针扎进去的时候姓窦的明明皱眉了。李绪微微咬牙，耳边却忽然多了道轻缓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