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就有垃圾桶，丢个垃圾用不了五分钟，除非是到小区外，到南城以外的地方丢的垃圾。

纪郁柠的声音很闷，像在忍受什么。

语气很平。

很长的一阵寂静。

接着，纪郁柠说：“丢垃圾。”

方白都能听见纪郁柠的略重的呼吸和两声被挡住的咳嗽。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方白关掉免提，将手机放到耳边，“再和阿姨说一次好吗？”

“那，”方白话停了下，“怎么还不回来？”

纪郁柠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仔细回味就能察觉出不对。

方白不自觉放低了音量，问：“你去哪了？”

所以…纪郁柠此刻在垃圾桶？

等了半个小时后，没等到回复。

与问题不适配的答案让方白反映了好几秒，终没能理解纪郁柠话的意思。

方白只好拨了电话。

如果她没理解错，纪郁柠的意思是说她是垃圾？然后还把自己丢了？

静到方白以为电话挂断了，但通话的秒数告诉她还没有。

纪郁柠放在沙发上的挎包和电脑包还在，外套也还在那里没人动过，应该不是离开。

就像是明知道结果，但还抱有期待，最后等现实告诉答案。

就当上一通纪郁柠在忙，没有听到。

方白顿了一下转身回卧室，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给纪郁柠发了条消息。

纪郁柠只是没有说话。

又一阵沉默。

没有人回应。

听着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方白抑制的呼吸缓解，她率先出声叫道：“小柠？”

方白将这个想法掐灭，纪郁柠这么爱干净的人，就算酩酊大醉也不会在垃圾桶。

方白等到了系统自动挂断。

对面的人很快给了她回应：“嗯。”

一人的，但方白却还是开灯的同时小声叫道：“小柠？”

方白低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是纪郁柠第一次不接方白的电话，就算之前的关系再水深火热，这种情况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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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丢掉了。”纪郁柠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说完后，她自己补充道，“我把我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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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不急不催，耐心等纪郁柠回她。

最后几个字，若不是方白聚精会神地听着，纪郁柠声音虚到字如风般难以捕捉。

当话吹过耳边，方白呼吸一滞。

电话能拨通，但是没有人接。

纪郁柠这次很快回：“丢掉了。”

真的很安静。

方白咬唇，她没有继续打，一分钟后才又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