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因为两位当事人都守口如瓶。

殷北卿戴好面具，看看面前紧闭眼皮，一脸想睁眼却有努力压抑的颜钰，唇边忍不住溢出声笑来。

颜钰敏锐地捕捉到她这一声笑，“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前些日子姬芜不见踪影，过了三天才灰溜溜的回来了，问起来被殷北卿罚了什么也不说，一天到晚躲在魂域里装缩头乌龟。

“我看得清，我带路。”颜钰笑着给她一个台阶下。

颜钰不说，是因为这事涉及到殷北卿的隐私，她觉得自己也该当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殷北卿又问起过她晚上为什么去后山，也被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走前，殷北卿朝后方打了个随意的响指，蓝红火焰平底拔高，将一地狼藉烧了个一干二净，连灰都没留下。

颜钰心想自己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还能怕这，结果一睁开眼，整张脸都白了。

“脏了。”盯着她脸的殷北卿突然面露不悦，伸手过来。

还没出声让她睁开眼睛，她就也没敢动。

“别动。”有手伸过来取走了颜钰脸上的面具。

“夜深，我有些看不清路。”

颜钰下意识躲了一下，被对方用眼神警告之后，又乖乖站了回去。

也不知道殷北卿用的什么招数，整个战斗场面惨烈又壮观，恶灵它的口口落了满地，混合着绿色的液体揉聚成一团。

她伸手，掌心朝上，“走吧，我们回家。”

等到这祖宗终于满意收手了，她才缓口气。

不过至少现在，是有些感动的。

殷北卿不往外说是她没有和人汇报自己行踪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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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吧，不过我提醒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殷北卿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拿手帕擦拭掉不知怎么溅到她下巴上的一点绿色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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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蹙着眉，擦得很认真，像是将她搓掉一层皮。

领略过殷北卿肃杀的压迫，也感受过她极富安全感的保护，颜钰的心情有点复杂。

殷北卿盯着伸到自己面前这只白皙细嫩的手心，心里挣扎一番，才冷着脸把自己的放上去。

最主要是那股气味，比发酵了数百天的臭鸡蛋还重口。

她心里估摸着这人可能正在拿湿巾擦手，这是她每次战斗之后的习惯性动作，光杀死敌人还不够，她还要完全抹除它们留在自己手上的触感和气味。

颜钰心想你不是人吗，嘴上还是说“知道了”。

颜钰能理解她对这方面奇怪的偏执，所以即便皮肤被揉搓得火烧一样疼，也还是忍着一言不发。

“下次别随便来这。”殷北卿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没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