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谭子恒暗自松了口气。

他坐到她身边，好奇地问：“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推开病房的门，他看见了一个月来最期盼的画面。

林诗兰被自己的幻想的雨季、幻想的伙伴，给困住了，至今昏迷未醒。

要考研是好事，谭子恒笑道：“怎么突然对物理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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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考研的资料，”林诗兰一本正经道：“我打算考研转专业，以后研究物理天文。”

谭子恒不知道她脑中的“谭尽”什么时候愿意放她走。林诗兰的情况不乐观，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要撑不住了。

谭子恒和所有听过故事的人一样，认为她的故事漏洞百出，完全不合理。

他心中升起微妙的不安。她看上去，像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仿佛马上被太阳晒化，缓缓地飘起来，人间蒸发。

上午，谭子恒照例来到医院。

她病得太久，皮肤惨白，眼窝深陷，已经瘦脱了形。那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被阳光染成了浅栗色，散发着易碎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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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兰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外面天气晴朗，阳光和煦。

精神病人的可怕之处就在：她逻辑缜密，谈吐清晰，给他打的那通电话真情实感。谭子恒差一点被她说服了，以为谭尽没死。

手链的坏掉， 让林诗兰想起了救她的人。她因此病得更重， 甚至构建出了一个叫“谭尽”的虚拟伙伴， 在她的幻觉里陪伴她经历雨季。

那个故事，她曾跟很多个人讲过，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

见她不再说胡话，不再谈论自己的

林诗兰生日这天，雨停了。

床被她摇高，她躺的位置，一缕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肩上。

——那都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现实中根本没人见过。

现在的林诗兰精神状态很好，按时吃饭挂瓶。除了身体稍微差一点，已经完全是个正常人了。

走到病床旁，谭子恒拉上了窗帘。

林诗兰醒了。

现实的世界，只有一个患病的林诗兰。

言最沉重的记忆——在水灾中有人为救她牺牲，她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去，绝望地等待救援。

谭子恒喊了她的名字，她却没有回过头。

2022年7月1日。

从恢复清醒到出院，谭子恒和林诗兰聊过很多次天。但他一次都没有听她提到过那个“在雨季穿越到平行时空”的故事。

穿越过去？死人复活？平行宇宙？

接她出院的那天，谭子恒发现林诗兰在非常专注地看手机。

他瞟了一眼她的手机，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字全是考研相关的内容。谭子恒被手机浏览器旁边的搜索记录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