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当下的情况了，林诗兰捡起伞，别开眼，装作看不见他。

声音有些耳熟，林诗兰回过头，他的声音再高了一度：“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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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预约取好号码，她坐在椅子等待排到自己的顺序。

马路，车流不息，一辆辆车飞驰而过，大爷和摊子却毫发无伤地呆在原地……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祸不单行。

“林诗兰？”站起来的那人叫了她的名字。

——不舒服，身体，心理。

她话音未落，林诗兰的胳膊伸过她，按了电梯：2楼，精神科A区。

肩膀好沉，她佝着背，缩着肩，两只手揣进帽衫的袖子。

对着马路发了会儿呆，她认了倒霉，把珠子丢进包里，放弃了。

绿灯亮。

大姐噤了声。

走得快的行人路过她身边，背着的包勾住了她的手串。

出电梯，雨没了，林诗兰收伞。

等候区的LED电子屏刷新，机械声播报道：【请119号，林诗兰，到一诊室就诊】。

后她一步电梯的大姐，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它耐心地等待能淋到她的机会，宛如一只流着口水等肉的哈巴狗；亦步亦趋地，一路跟到医院。

她匆忙路过摊子，赶往对面的街。

此时，如果你能看见林诗兰所看见的，你会发现，她伞沿雨水滚落的速度比旁人的都快，因为，有道细密的雨幕始终如影随形地缠着她。

她正要起身，后一排的位置咻地站起来一个人。

那串戴了好多年的珠子滚落一地。

见她目不转睛望着他，大爷憨厚笑道：“小姑娘，来一份糖炒栗子吗？”

“电梯是你一个人的？室内撑什么伞啊？神经病。”

没人看得见卖糖炒栗子的小贩，除了林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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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了两声抱歉，瞬间便消失在人群中。林诗兰没有追究的心情，俯身去捡地上的珠子。

手腕空落落的，她右手搭着左手，来回摩挲着。

她记得手串原本是灰蓝的。

现在看来，只剩下灰色。

林诗兰打开包，扒拉几下，找到那颗仅存的手串圆珠。它躺在包底的角落，在药片药盒覆盖下，一个难以找到的缝隙里。

珠子那么小，她又没戴眼镜。在地上找了一圈，整串珠子只捡回一颗。信号灯已经进入倒计时的读秒，只好先过街。

林诗兰感到手被扯了扯，随即，腕上松了。

等一轮的红绿灯过去，林诗兰戴上眼镜再去捡，根本已经无法再确定其他珠子的去向。

林诗兰打着伞，目不斜视地穿过医院大厅，进到电梯间。

白日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