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为守鹤身体一部分的手臂举起，空中仿佛有着无形的两股力量在拉扯互搏，使它一卡一顿地颤抖着僵持在原地。

“闭嘴！守鹤！！”

巨大的痛苦在脑中剧烈地撕扯起来，略带尖细的声音无孔不入地钻进意识里，声声下下撬动着脆弱的脑神经——

临冬整个人无力地伏倒在我爱罗的身上，一动不动，整张脸埋在他的肩脖里，无法判断她是否还有知觉，白色的布料像在粗糙的地面上被狠狠磨拽过，已经变得破烂细碎，脊背渗出的厚重的血是天然的胶剂，粗鲁地搅拌垢成一团粘稠的红色浆糊。

仅剩的砂子凝成半片圆弧倒扣罩在他们身上形成一层保护，边缘的地方滴滴答答是溶解滑落的砂屑，露出残破的疲态。

也跟他们刚刚对付的那些满心杀戮的异化实验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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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他身上的临冬突然呼吸一顿，继而胸腔剧烈波动，一声压抑到极低的咳嗽，我爱罗感觉到外耳廓凹凸不平的褶皱被一种粘稠的液体填满，缓缓顺着淌下，啪嗒一声滴在地上碎成细小的血点。

第一时间赶来的山中访看着眼前的场景，那股由内而外的寒意化作了战栗的恐惧感，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他的回忆——

而仰面垫在下方的我爱罗腰部以上半个身子已经被暗黄的砂子覆盖，右手臂膨胀了数倍，变成凶狠地长出数根尖齿般的东西，他的半张脸被扯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你看起来好像很痛苦，那我……帮你杀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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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砂子延伸了灰色的指尖，一节一节地往她后背上用皮肉藏住心脏的地方探去。

山中访一瞬间以为那是发疯的野兽在被砍下头颅前凄厉的粗啸。

闭嘴…

那句长嚎的音节组合出人类的语言。

怪物。

山中两手的食指和拇指成圈，心转身之术可以让他进入并操控对方的精神世界。

这个小丫头看起来真可怜啊

咸涩的冷汗划过嘴角。

——是为了救你呢

你可真是没用啊…

——住手。

手上的皮肤已经慢慢结出一层砂甲，干裂的痕迹一圈一圈从指尖开始扩散到手肘，再攀爬上手臂。

快死了吧

闭嘴……

碧色的右瞳中掺杂了浓重的黑色，如乌云摧袭，一点点吞噬掉澄澈碧空的光点。

——那就跟当年我爱罗化身守鹤袭村的时候一样。

——我爱罗，

他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上，几乎是刚刚碰到，就听到了她倒吸冷气的气音。

但那已经够他理解明白指尖那粘腻的东西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