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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吃饭啦。”苏如晦把盘子放在桌上，将帘子卷起来。

片和香菇，水烧开，把鸡放里头蒸。一炷香后，香味儿就飘出来了，苏如晦扭头看，那老狗攀着窗台，眼巴巴盯着大锅，口水直流。

苏如晦哈哈笑，“更何况我连你的身子也不图，你快点儿把伤养好就算报答我了。快吃，尝尝我的手艺。”

手指抚上滚烫的碗沿，他低声道：“明日，我会写和离书。”

“我不答应和离，你就不吃饭么？”苏如晦问。

桑持玉不语。

桑持玉慢吞吞坐起来，两手撑着床榻将身子往后挪，苏如晦也不催，等他挪好了再把盘子端上炕桌。

苏如晦愣了下，“好端端的和离做什么？你记恨我打你？还是你嫌我生不出娃娃，没法儿给你老桑家传宗接代？”

“什么意思？”苏如晦挑眉，“赶我走？”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苏如晦打开锅盖，鸡肉业已变得金黄。用筷子一戳，肉软绵绵的，立马凹下去一个洞，这就算是熟透了。最后撒上酱汁，苏如晦把鸡盛出来，端上两碗大米饭，到桑持玉的厢房里去。

苏如晦捡了个骨头棒子扔出去，那老狗龇牙咧嘴地望了苏如晦半晌，不敢露馅，耷拉着耳朵去把骨头棒子叼回来。苏如晦又扔，老狗忿怒地拿爪子刨了两下地，不情不愿继续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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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持玉却不动筷，只道：“明日，离开此地。”

苏如晦一笑：“谁要你报答，夫妻之间，除了图你身子还能图你什么？”

“好狗，”苏如晦咧嘴笑，“我相公没给你取名儿吧，以后就叫你旺财。”

眼前这个人不是江却邪，不应该待在这里，他更不应该得到此人的善待。

苏如晦抱着手臂，歪头看他。这小子脑子坏了？之前江却邪打他，他不赶人家走，现在对他好了，他反倒要赶人了。他这是在找虐？

老狗气得几欲吐血。

苏如晦撕了鸡腿给桑持玉，桑持玉望着香喷喷的饭菜，抿了抿唇。他许久没有吃这样香的饭了，囚在昆仑之时他们给他吃剩饭冷菜，回到桑家老狗偶尔煮上几顿吃食，大多难以下咽。无论受什么苦，他都无所谓，这是他应得的。

桑持玉仰头看了他一眼，十七岁的儿郎，撸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朝气蓬勃的模样。桑持玉默不吭声，目光扫向八仙桌上冒着热气的蒸鸡。

桑持玉：“……”

“咱们坐在床上吃。”苏如晦搬来炕桌，放在桑持玉面前。

桑持玉沉默片刻，道：“你待我好，我无法报答。”

桑持玉垂下眼眸，一声不响，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