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与琴声忽然被打断，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的杀喊声。

“那就请父亲勿念吕家、勿念赵氏，以邦国大业为重，全平生志向！”

“呸！”

吕师颐目光打量着，见那婢子瘦瘦小小的，遂摇了摇头，道：“这水潇楼也是，不上台面。”

吕师颐登时便动了意，上前搂住柳梢梢，掀起裙子便弄。

吕师颐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骂道：“好生虚伪！”

“王达……连你也叛国了？”

“衙内，衙内……”

骂完，他自己也怕，转身就跑。

但吕师颐还是迫不及待地穿好鞋子，匆匆往外赶。

两地距离并不算远，都在襄阳城中央。不论那奇怪的呼喊声是什么，这附近暂时还是安全的。

“衙内……”

吕文焕站在那，目光看去，正好能看到站在门外的吕师颐。

“讨厌，扰了奴家练琴的兴致。”

忽听得城中有钟声响起。

吕师颐又迷迷糊糊醒来，道：“唤老爷做甚？含老爷鸟……”

吕师颐却不觉得很享受，有些嫌弃道：“襄阳终究是小地方，没多大意思。”

吕师颐正在愣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像是看呆了。

“何谓叛国？还天下以正统！”

吕师颐倾耳听去，隐隐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着什么。

“奴家伺候衙内可比宫人伺候官家还用心呢。”

“父亲，时间到了！”吕师圣大喊，“下决心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柳梢梢在推着自己。

“啊！”

“自是报国尽忠，以全初心之无愧！”

“咚”的一声。

“怎么？”

“今淮西叛敌、江陵失守。父亲独守孤城，迎叛军虎狼之师，而朝廷音讯断绝。艰难凶险，势危援绝，岂非已为大宋尽忠？有何不能降？！”

“听什么？”

没有人知道吕氏一旦降了，如他这样的子弟会是什么后果。

“马上便上茶水，奴家先给你捶捶腿。方才唱的是临安传来的新词，乃是内廷供奉汪元量所作。”

反而是吕文焕，还在看着吕师颐这个侄子，眼神中带着无奈。

“咚。”

柳梢梢却显得十分惊恐，睁着眼道：“衙内你听，好像越来越近了。”

吕师圣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又道：“请父亲决断。”

“那是衙内见过大世面，这已经是襄阳最大的青楼了呢。”柳梢梢咬了咬唇，莞尔道：“衙内若能带奴家也见见世面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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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文焕声音忽然拔高，终于恢复了些气概。

好一会儿之后。

“父亲何苦为别人活？”吕师圣道：“今若不顾吕家，抛开那些废物子弟、跋扈部将不谈，只问父亲心意，想要如何做？”

“兄弟们听我说，樊城守将牛富归顺大唐，并已攻破了襄阳水关，有想弃暗投明的，就是现在！”

“怕什么？”

不多时，吕师颐长长舒了口气，推开柳梢梢，又觉有些没意思起来。

“……”

此时婢子终于是端了茶水上来。

他只是下意识以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吕师颐吓坏了，连忙转身往另一边逃，街那边却又是一阵混乱。

“襄阳总是打仗，奴家害怕。”

到大堂上一看，却发现带来的几个随从已经不见了身影，吕师颐连忙冲出青楼，往帅府赶去。

然而，当拐过一个弯，已能看到帅府大门时，前方突然出现了惨叫声。

吕师圣大声说完，俯下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