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璟挽着要好的同学的手，一起去食堂吃饭。

今天你见了就知道，我半点假也没掺。

那样的人不该属于这里，亲眼见到太过震撼。

她指手中的银行卡。

唐洁已经走了，黄薇茗坐到她位置上来，和如璟一起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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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班主任和校领导在那里等着，让他们上车。人来齐后，便出发去了市中心的酒店。

她是小镇上的孩子，家境不富裕。父母一个月给五百生活费，四百充饭卡，还有一百除了买些文具，剩下的都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嗯。

如璟知道自己这样逃避显得不知感恩，人家给的奖学金还握在手里，就更为讽刺。

唯物世界无处可寻的经验让她戒备，但自尊又不允许她过分。

这样，今晚庄氏集团那边请高一高二的获奖学生吃饭，你这周留校，下周再回去行不行？

入高中两年来，她因为家离得远，基本上两个月或是放长假才会回家。周六上午和周天晚上都要上课，通勤耗时太长，不光时间上不划算，金钱上也多费一笔。

梅如璟，你这周是不留校吗？

高三的学生周六下午也要上课，所以中午食堂开着。

黄薇茗知道如璟这周原本打算回家，出了教师办公室，问她发生了什么，才知道班主任让她留校。

结果那天晚上你撑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哈哈哈。

如璟点点头。

我妈念叨你好久了，她一直叫我带你玩。

也不仅是黄薇茗，那天之后，三个年级男生女生都谈论过好长一段时间。

做完物理数学，两个人对了一下答案，有三道不一样的。讨论时又引来了班上的同学，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临到四点半才有结果。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她万万不会这样做的。

那你今晚和我一起回家吧，这样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书店买练习册，吃了午饭就到学校来。

她一直看得清两人之间的天堑，回忆落到现实只该是她痴人说梦。就像是乞丐防备富人偷窃破碗里几颗硬币，那样不知好歹，也太看得起自己。

宿管的留宿名单已经在上午交给了教务处，现在回去签字已经来不及，黄薇茗便邀请如璟跟她回去。

心底却是自己明白自己必须要回家的原因。

同样的记忆对如璟来讲已经太过久远，脑中只能浮现一个身姿挺拔、气质从容的身影，想来他那日的发言也应是温和风趣又不失力量的。

如璟犹豫，不是在犹豫去或不去，而是想怎样拒绝。

从食堂走出来，两人回了教室。里面还有几个同学，有的在座位上学习，有的在聊天。

如璟看着倒退的街景，想到命运可能无法改变，心脏绷紧。但有时候又能安慰好自己，总之忽上忽下，不太稳定。

如璟签了字，领了银行卡对老师道声谢准备离开，班主任却叫住了她。

如璟也无法做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犹豫片刻答应下来。

如璟无奈，淡淡地摇头道：大概。

班主任让几个学生下午四点半去校门前等他，有校巴来接他们过去。

如璟当天高烧去不了，高二组让同样形象气质上佳的她去做了学生代表。

连说话都少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提了不止一回，校庆当天给高三学长颁奖的庄氏集团总经理有多清贵儒雅。

这个我自己拿着不太放心。

至于银行卡，我给你写一个凭条，再多给你保管一个星期。

时间到了，如璟空着手跟着同学一起去校门口。

所以这三千块对她来说算得上一笔巨款。

可是这样想来，如璟又觉得自己可笑。

一顿接近五十人的聚餐，比起面对面的肢体接触，只要她低调一些，风险会少很多。

嗯，好。

如璟没有和她客气，她不是第一次去黄薇茗家，开玩笑和她说谢谢收留。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性，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有股精明又有股文艺。他仰头望空思索，扶了扶眼镜中央的骨架。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班主任见她拿不定，觉得错过了未免可惜。即使当做是去吃一顿好吃的，也比留校吃泡面有营养。

黄薇茗和她坐在一起，这趟赴的是庄氏集团的邀约，自然不免要聊到一个月前的校庆。

我还记得，上次吃阿姨做的菜，我连吃了三碗饭。

上次高二派了你领奖，你因病没有上台，这次如果又是单单缺你一个，那边问起来也不大好，你说是不是？

拿，三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