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精英只是愣在原地。

好友就看着精英。又看了看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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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消毒水味和药物的味道涌入鼻腔中，而精英却前所未有的开心。

但还是落下了终身残疾。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以后可能行动有些不便了。

女人和好友依存着，婴儿也乖巧地流着口水，被爸爸亲了亲小脸蛋。

他说，看看这朵小花吧。活着快乐！

然后两人便可以大口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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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继续说。我们尽力了，你老公救活了。

第二句话是：帮我转告公司。我要辞职了。

好友就躺在床上。他继续看着远方。他说，我好累啊。我在手术室里，终于可以合眼了，我好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却在注射了麻醉剂之后，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呢。

病房里。

精英本来想要骂他说你傻笑什么。但在这一刻，他却又莫名其妙地柔软了起来。

脸色很差的好友，命悬一线的好友，第一句话是：我好累啊。我快要死了，我死之前，脑子里都是，我好累啊。我好累啊。我为什么，这么累呢。

精英想了想，就笑着对话筒另一端说：滚。

我好累啊。我本不该这么累。好友说。

他最后还是笑了笑，说好。我帮你辞职。

流浪汉也静静地待在几人的旁边，冲着好友傻笑。

两人离开病房时，他还在盯着那朵野花。

然后精英做出了一件他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很幼稚的举动。

然后逼近看着流浪汉惊恐的圆眼睛说，我太累啦，我要辞职了。

去。而精英赶紧接过了婴儿，不让婴儿砸到地上。

这样一个普通的人，这样一个普通的好人，就这样死了。

女人和精英，此时才觉得，掐着喉咙的那无形的巨手忽然松开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然后放进了诧异的好友的手心里。

女人就扑倒了在了好友被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那样深情地注视着眼前活着的人。

精英看着医生。也觉得脑子嗡嗡地发涨。

然后。精英接到了电话。

精英就把流浪汉的丰厚的上下嘴唇捏在一起，晃了晃。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吗？

他也露出了笑容来。让精英意外的是，他很珍惜地将小花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

精英也静静地等待着好友开口。

流浪汉问精英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他说：你大可以开除我。我也同时会把你私收贿赂，性骚扰下属等等资料都交给上头。当然。无论你开不开除我，我都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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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狂暴的怒吼，好像通过话筒传来了，唾液星子都快喷到人的脸上了。

温吞的好友，并没有爆出任何粗口和脏话。但精英却知道，每一句话，都是他斟酌了百遍的话。

昨天，前几天，他们还一起好好地在食堂吃饭，骂着老板，骂着工作，又谈笑着讽刺生活。

电话那端是上司的怒吼。他说。我真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现在组里缺人了。你还请假，你快点回来，紧急待命！你要是再不声不响走人，我是可以以旷工为理由开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