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拿着镜子，腿脚不听使唤了一样，

“老爷，要不要给夫人带一个回去？”方仁拿过那面小镜子，手指拂过镜框上的燕子，“虽然与咱们府上的不能比，但是胜在精巧可爱。”

那几个去翻行李的大汉回来，一脸怒气：“二当家，这两个小子没什么钱啊，回去怎么跟大当家交代，直接宰了吧。”

柳乘瞧着方仁上扬的嘴角，心念一动，“你喜欢这个？”

那二当家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被吓得面如土色的主仆两个。

，柳乘鬼使神差地调笑了一句：“这就是人说的红袖添香吧。”

柳乘从荷包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小贩，“不用找了。”

满街长灯夜未央，各式各样的花灯映得夜晚如同白昼，也映得方仁面如红霞。

方仁把灯放好就退下了，他回到外间床上躺下，心里还在想那句“红袖添香”，但也只是想想，就如同他说的，他不配。

三五个大汉从树林里窜出来，柳乘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

有个词叫做乐极生悲，随着车夫的一声惨叫和马儿受惊的嘶吼，车里的两人也从翻倒的马车上滚了下来。

“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要乱来！”

七夕的灯会不如元宵节的盛大，但是每年的这个时候，街上都是年轻男女居多，吹来的风里似乎都洋溢着甜蜜。

方仁小时候跟着柳乘读过书，现在听柳乘这么说，难免脸热。

晚上睡觉时，方仁都是抱着镜子睡的，第二天坐在启程回去的马车上，他耐不住雀跃的心情，话比平时多了一倍。

“都长得挺俊啊，尤其是这个，”他拍了拍方仁的脸蛋，“把他们带回去，这可比带回银财更能让大哥高兴。”

方仁只好点点头，诚实地答道：“喜欢。”

几个劫匪拿出绳子，把柳乘和方仁捆了个严严实实，带回了山寨。

跌落的那一刻，方仁死死护住了柳乘的头，自己却摔得够呛，几欲昏厥。

暮夏时节的夜晚让人十分惬意，柳乘和方仁一前一后在街上穿行，路过一个卖铜镜的小摊子。

“啊？”方仁有点迷茫，“奴才尚未娶亲……”

小贩欢天喜地接过银子，连连道谢。

“二位公子，给家里的夫人买一个吧。”小贩拿起摊位上最为精致的一面镜子，那镜柄和镜框上的柳叶与燕子都雕得栩栩如生。

“对啊，还是二当家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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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你喜不喜欢。”柳乘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不耐烦。

“老子管你什么命不命的，我们弟兄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得多了，怕这怕那的就不干这打家劫舍的买卖了。”

其中一个大汉走上前，方仁顾不得头晕，护在了柳乘面前。

“老爷打趣了，奴才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