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卿个性骄傲要强，又不愿令人知道，才兀自强撑着。今天听了来自轮台的消息，才一时动了气，牵动得腹部都有些翻搅起来，疼痛难忍到连砚台都砸了。

裴将军用那双依旧耀眼的凤眸睨了她一眼：“又是你新勾搭的人？”

“混账！冬春两季，是南疆历年休战喘息之时，他魏王是有多少把握，要提前挑衅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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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日夜操劳，保重自己身体要紧啊！”

“到底是哪不舒服，你告诉我总行吧。”叶英开始往青年身上瞎摸，惹得对方唇边溢出几声低哼，苍白无力地推拒着，最后也只好咬着下唇低声道：“是肚子……最近腹部又胀又痛，偶尔还往下坠。”

在叶英眼中，裴将军更加成熟，也愈发诱人了。

昨天那匹狼一边骑在她身上被顶插到失神，一边啃着她的肩膀呜咽着说“为什么要抛下我”，到底是纵容了一回，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迹。

她会不会想起来？还是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走向尽头……

众将士凛然肃立，齐声称诺。

在无限的惴惴中，轻骑日夜兼程，终于在三日之后，赶到了雁门城池之下。

“让我看看，”叶英走到他面前，微微弓下身，解开将军的腰带。

“将军！”

她在青年身体上缓缓移动着，终于引起了对方的不耐，他皱起一双剑眉，抓过叶英的手便往自己肚腹上按去。

刚走到门边，便听见了青年将军薄怒的质问声：“什么时候的事？”

向驻城士兵交接了马匹，叶英连口茶都喝不上，就被请到了征南将军府。

”裴将军……“

裴世卿凌厉的目光向她扫来，似是软化了几分，又立刻移开，对四周惶恐不安的将士们道：“你，去把我说的原样奉告魏王。他要治我的罪，也得先问问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顾校尉，你领兵驻守城门，护好来往辎重车马；李校尉，你每日派百骑斥候出城侦查，若见羌军进犯，立刻回报；若是小支游荡羌人，连人带畜，俘回城中……”

叶英听到青年一声闷哼，随即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众人皆慌乱地嚷成一团。于是也顾不上礼仪了，径直推门而入，就见那俊美的红袍将军正虚撑着桌面，脸色颇为不佳。

原本的他如同一把耀眼夺目的宝剑，却只能将光华掩藏在鞘中。如今这剑上沾上了千里朔漠的尘沙与烽火狼烟的鲜血，才真正磨砺成了一柄削铁如泥的神锋，一旦出匣，便可使虏骑闻之胆慑，令短兵不敢相接。

其实自江安时就隐隐有感觉，但他身体强健，便不以为意，后来到了南疆，更是昼夜行营征战，身上伤口都只是草草包扎了事，且日日穿着沉重的甲胄，腹部增加的那点重量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深秋停战后回到雁城，这两个多月以来便感觉肚腹日渐膨隆，这几日更是有些隐痛沉坠。

但如今……少年的心脏咚咚跳了两下，先是欣悦，兼而不安。

叶英心下一震，卫临渊居然在此时就敢用帝王心术那套，实在糊涂一时。

待到众人都退下后，裴世卿才放松身体，有些不支地倚坐在座椅上。

“裴将军啊，你这应该是……怀孕了。”

“魏王殿下的意思是……请裴将军与潘将军即刻调兵，绞杀镇压先羚之民……”

“而且看月份大小，就快生了啊……”

她一边替裴世卿褪下红袍，一边感叹着，不过短短数月，裴世卿就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真正可以擒王射虎的将士。

若冰霜。

“从今日起，诸军加紧操练，夜不卸甲，有散布谣言迷惑军心者，格杀勿论！”

“这是怎么回事？在江安的时候还好好的啊。”叶英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皱眉道，“要不要找大夫看看？跟我们一起来的有个挺厉害的御医，要不……”

“羌人各部落同气连枝，若本将军出兵，被其他部落趁虚而入，雁门还守不守了？”青年已是怒不可遏，手掌猛地拍上桌案，“你回去告诉他，雁门是边关重城，我征南军奉旨驻城，不会擅离半步……唔……”

青年原本小麦色的肌肤在日光沐浴之下，已经转变为成熟而诱人的蜜褐色，四肢愈发紧实而矫健，从胸颈向下，一道伤口斜斜地从肩膀处贯穿，让人可以想象那战役的惨烈与凶险。

叶煦跟在她身后，回想起他在这个世界刚遇到叶英那几年，少女眉眼冷如冰霜，如同嗜血的野兽，将一个个男人按在身下鞭笞。他见过她无数欢爱，却从不带多余感情，也不顾及对方的情绪，不曾接吻，也更无温存。

“就在前日，”另一个声音唯唯答道，“魏王殿下趁春回解冻之时，用和谈之名召集羌族先羚部落头领三十多人，再以逆而不顺之罪全部斩首，并在轮台城外垒起人头浮屠，震慑羌人……”

叶英无奈道：“哪能啊……是陛下派来驻军的。”只用手口研究了一下大雕，应该不能算勾搭吧。

当少女摸上裴世卿红袍之下那隆起的圆润肚腹时，她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