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不懂，她懂。

杜窈窈偶尔吃上一回，不敢吃多，买的东西大部分进了小翠的肚子里。

难道崔六不是崔六是扮成马夫的沈阶吗？

她脑海里浮现沈阶从前看向宋行楷的眼神，阴森狠厉，恨不得将其一刀捅死。

杜窈窈自我说服一通，安心地用着崔六。

小翠弄不懂。

崔六抬起下颌，眼睛微眯。

小翠回忆道：他很凶，管的还多，说您是孕妇，我不该给您买那些吃食，女子吃辣对身体不好

她才不会告诉外人，夫人是假装怀孕。

一个穷酸的马夫，啥不知情，净摆贵人的谱。小翠圆眼一斜，夫人就爱吃这个，你管得着么你！

一连几日没有任何问题。

它不吃，就来回凶巴巴地看

惊艳之余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崔六目光太冷太犀利，似冰雪中拔出的剑。

直觉不对劲。

崔六不屑地扭头，扫过车帘时眸中掺杂着些意味深长。

像、像小翠支吾地想着比喻，像俺家以前养的大狼狗，看着一块被别的狗咬过的肉骨头

这日同往常般，杜窈窈乘马车逛去西市，命小翠给她买些解馋的零嘴。

一个男人这样看一个女人，其实是雄性对雌性的一种霸道占有。

崔六与她素不相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她？

小翠没念太多书，直白地形容，想杀人的那种凶

杜窈窈心里咯噔一声。

小翠的心扑腾一跳。乖乖，这人咋长这么一双好眼，和面貌一点不符。

古怪？

铺子里的吃食口味清淡，杜窈窈大半年胃养好不少，她又馋鲜香麻辣的东西。

晚上小翠伺候杜窈窈洗脚，才将心中的疑惑吐出。

小翠买好，一手持着串串、一手端着冰碗上马车，却忽然被崔六叫住，你竟买这些给夫人吃？

这马夫，不，武夫太危险了。

夫人，我们家新招的马夫，他、他有点问题

他身材高大，笼住小翠。小翠借机看清他的面容。

了。

西市这边许多小摊，卖煮串烤串的，卖油炸鱼干的洒上辣椒粉或孜然粉，别提多开胃了。完了再加一份水晶冰碗，去辣解腻，舒爽无比。

她揣测不定，问，怎么个凶法？

他发现了她？

他的眼睛好看小翠迷惑道，可他有时看向夫人您，眼神有点古怪

又凶又管着她不准吃辣的，只有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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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一双眼睛清澈深邃，睫毛黑长，如两弘深不见底的幽潭，引人入胜。

想杀人的凶？杜窈窈复述。

杜窈窈一怔。她见到的崔六多是敛首低眉，沉默寡言。

崔六嫌弃地瞥了眼小翠手中的吃食，正色道：夫人是孕妇，而且吃辣对女子身体不好。

小翠担心自己再跟他杠，对方能毫不留情杀了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软下口气找补，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呀，你认为有道理，你找夫人说去呀。我就是个丫鬟。

小翠一愣，怎么了？夫人隔断时日会来西市更换下口味。

你！

杜窈窈合上手里的游记，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