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太记得谢朗说了什么，大概是安慰了他几句吧，不过都是隔靴搔痒。

26.

这时，郑江察觉到一种正在勃然生发的幻想，一种被压抑着但却逐渐清晰的渴望，或许，他有可能成为那个人吗？

那天晚上，喝了咖啡的俩人短时间无法入眠，于是躺到床上以后又聊了一会儿，压着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

他问谢朗，“谢先生，你的父母一定是很优秀的人吧？”

谢朗并不很受用地嗤笑了一下，却没把他推开。

他一笑，脸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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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义和非正义有时候不是那么一目了然，能上法庭的事情往往很复杂，有很多无奈，法律和正义最理想也只是约等于的关系，有时甚至相差悬殊。

而且谢朗也留他了，谢朗说，“你就在这睡吧，床够大。”

“很重要啊，”谢朗一本正经地逗他，“你都把你家里的事情告诉我了，还说对律师很敬畏，我可不能玷污你心里面这光荣的形象。”

也是从小就没了父母至亲的小孩，那该有多孤独呢？所以无论他多奇怪，都不奇怪，何况郑江本来就不觉得他奇怪。

郑江后背一麻，心想，果然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癖好的谢先生。

郑江起初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试探着问，“那你呢？”

“我也不知道，”谢朗笑了笑，“我觉得这个家已经离不开你了。”

可是谢朗已经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一对虽然没有亲生孩子，但依然不喜欢谢朗的夫妇。

而郑江家里没房没车，还欠着债，最重要的是名声不好，亲爹是个劳改犯。

“你父亲不也是被告吗？他其实也该有个更好的辩护律师，不是吗？”

可他有两个孩子呢，总不能一直这么单身下去，总会找个人一起过日子。

郑江没走是因为小青睡得很熟，怕抱她会把她弄醒。

到那时候，谢朗会不会觉得孤单？

谢朗看了他很久，忽然把手里资料放回桌上，说，“我好像讲得太复杂了。”

“没有。”郑江说。

也许谢朗并没那么在意他，郑江只是在担心，过段时间他走了，谢朗不知道还会不会找新的保姆或者育儿师，就算找了，能像今天晚上一样陪他吗？

郑江虽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过后，还是把上衣脱掉了，让谢朗钻进他怀里。

的思维永远是简化的、非黑即白的。

越是活在底层的人，越讲究实际利益，浪漫不能当饭吃，不会有人单纯到为了爱情结婚，都要找一个门当户对，家境是否殷实，有没有弟弟妹妹拖累，在县城有没有房，都是要考虑的条件。

你会不会离不开我？

谢朗说，“因为你太可口了，我做梦都想把你吃掉。”

谢朗又说，“我跟之青差不多，小时候，是跟着叔叔、婶婶长大的。”

谢朗动作一顿，反问道，“待腻了？”

谢朗笑笑，说，“我没见过他们。”

“谢先生，”郑江小声地问，“你打算让我带之青到多大？”

郑江说，“上次你半夜做梦，还咬了我一口。”

郑江心下一紧。

郑江有点惭愧，“我什么都不懂，就是随口一说……不重要，你别管我，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

谢朗压着声音笑起来。

郑江没有想到原来谢朗的家庭情况原来是这样，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他觉得很心疼，便侧过身抱了谢朗一下。

郑江感觉自己竟然喝出一种微醺的感觉，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多从来没跟别人说过的心里话都从犄角旮旯里倒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谢朗很小声地叹着气说，“啊，想吃奶，可以吗？”

身为一个大龄男青年，在乡下要面对的压力很大，但是因为他爸的缘故，郑江一直都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而且也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郑江低着头忍了几秒，没忍住，笑了出来。

即便如此，即便孤独无助，谢朗还是成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一个人生活也照样优秀得令人瞩目，肯定不会有人说他活得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