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怎么行，我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和王妈说。”

顾承林认真望着她，视线在充满噪点的昏暗离交汇。

顾承林从塑料袋里拿出刚刚买的药膏，他往她这边侧一侧身：“手摊开，我给你擦药。”

她皱一下眉，从回忆里不断翻找细枝末节，可惜还是记不起来。

林懿丘屏住呼吸，她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打破现下氛围。

而且看今晚的架势，她知道他肯定还有话对自己说。

“所以，你用不着自我怀疑——”

林懿丘下意识抬头去瞧他。

“嗯。”

“我好像记不得……”

他很早就答应她了。

是来准备表白的么？

林懿丘早就发现这个规律，只要两人一不说话，氛围就会肉眼可见地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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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进她和从前那双别无而致的眼眸中，小妹妹内眼角深，瞧起来总是显得清灵而空旷。

林懿丘望着后院的红墙黛瓦，“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我一会儿怎么回去？”

两人视线一下平齐。

“你袖口都湿了。”他西服袖口蹭到自己手背，湿凉凉的。

林懿丘听话照做。

林懿丘有些懵，被他包住的手也莫名其妙绷紧。

“没事。”他伸手别过她耳边碎发，指背蹭过她的脸颊，“我记得就行。”

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像方才那样坐到她身侧，而是蹲在她的身前。

虽然她今夜有预感顾承林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的，但万万没想到，他……

从青涩到成熟，情窦初开，清澈而朦胧。

手洗干净，旁边有石凳，两人坐去上面。

顾承林垂下眼睑，他手牵住她：“回国前，我其实就有了大致计划。原本，我是想等过年带你出去玩的时候再说给你听。”

但感情就是由不得他计划，从前就是计划太多，顾虑太多，他已经吃了一次亏，让好好的人从身边走掉。

当年他在江边背她，她酒醉那番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他那时就是答应了的。

清凉药膏挤出一点在自己手心，冰冰的质感，带着一点草木的苦味。

药擦完，他松开她手，那一点相触的余温被风吹散。

“小丘，我眼不瞎，也从来没有装作看不见。我瞧得见你脸红的样子，也瞧得出你的小心思。”

绣和堂里的一切对于她，都是有关面前这个男人，只有在这里，她才会觉得两人有点像青梅竹马。

顾承林收好药膏，起身去水龙头那边洗个手。

男人侧颜轮廓分明，他视线微垂，下颌线清直利落。

男人似乎低低叹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那一对戒指，将她的那个放回她手心，又拿起自己那一枚：“这枚戒指，是我在你常用的那间盥洗室里看见的。”

林懿丘愣住：“……你，干嘛啊？”

“……”

“放心，”他瞅她一眼，“我抱你出来的时候，王妈在别墅门口看见了。”

这一块都是古建筑，光线不算亮堂，但适应一番后也觉得还好。

“盥洗室？”

所有触感都落在手心伤口上，她一时也分不出自己是疼还是痒。

顾承林收拾着药膏，他望她一眼：“那就不回去。”

这次，他不要再踌躇不前了。

同外汽车鸣笛的声响，那些尘世的喧嚣都落在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