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她一下：“小丘？”

他悄悄起身，把人在沙发上放平，拿了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这里有电子文件——”导师从教师端点开学籍管理数据库，调出当时签的学籍转接证明合同。

她不能等明年啊，今年年底升学考试就开始报名了，她怎么等到明年？

林懿丘心登时一凉。

林懿丘无意识动一下，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上面右下角有明晃晃的监护人电子签名——林佩。

然而导师这几天在N市交流学习，下周三才回学校。

心情持续消沉，林懿丘怕自己绷不住情绪，微信也不愿意看了，有时顾承林发消息询问她也只说自己最近期末很忙。

人已经睡着了，她头歪靠在他肩上，清秀的眉眼仍旧皱着，像是在梦里也碰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后几日，手工课的老师开始收期末展示作业。

林懿丘不信这一套，她直截了当说：“我可以交钱。交钱改都不行吗？”

先是去档案室和学籍管理处询问老师，无一例外遭遇碰壁，她没办法，只能回来找班级导师。

她望着手心里打磨抛光后的银白戒指，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谶言。

顾承林莫名心中一紧，他没来得及思忖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耐心回应：“那就不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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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她鞋也忘了脱，整个人就这么直接仰躺进床里，双眼放空似地盯着天花板。

导师很是无奈：“同学，学籍变更改回去后是改不过来的。”

林懿丘感知到动静，她蹬一下腿，挣扎般喃喃：“我不想走……”

“真的不能提前改回来吗？”她语气已然发颤。

顾承林最近忙得欧洲北美两头跑，他对她的这敷衍至极的搪塞虽有微妙预感但始终没作他想。

她请求导师能不能帮把自己的学籍再转回来。

导师被她这焦急而笃定的语气噎了一下：“可这都快期末了，要改你也只能明年再改。”

从寒假林佩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开始，她就应该猜到的。

林懿丘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和公寓角落，也只堪堪找到一枚素戒。

明明刚开始是做的一对，现在却只剩一个了。

果然，她就应该猜到的。

“你不知道吗？”导师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很是意外，“这学期开学的时候，你母亲就帮你把学籍改回国内了。她没跟你商量吗？”

好不容易盼到那天，林懿丘下了课就背起书包往办公室走。

臂上，触感温凉而泛痒。

林懿丘只觉得喉咙里含了一块冰，从舌尖一直凉到心底。

顾承林为她连着推了两场局，后面的行程再不能延后，第二日将她送回学校就搭飞机直接去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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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回来你也得提交监护人的同意书。”导师似乎看破她心思，她实在不解：“我真不知道你和你家长是怎么想的。你们应该家庭内部沟通一下再做决定，这样改来改去的，也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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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周，林懿丘再坚持不住，与其自己战战兢兢地畏手畏脚，不如努力去争取一下最后可能的机会。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没可能了。

回学校后，林懿丘仍旧魂不守舍。

“……什么意思？”林懿丘愣住。

“明年……”

又是漫长的煎熬和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顾承林听见身边均匀而轻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