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抓了把散沙，手心里的东西也如流沙漏风，尽数飘走了。

两人从唐人街那边打包了吃食回学校。

B市的冬日夜晚漫长，不到七点，天已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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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由期待变作紧张，最后又散失在茫茫低迷的担忧里。

她深吸一口气，只好说：“我接受道歉。虽然这个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林懿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即便他说，有事情打电话；即便他保证，看见微信一定回。

林懿丘只觉这人脸色变换起来怎能这么灵活自如, 前两周在酒吧里还趾高气昂，现在就又能低声下气地来同她说好话了？

有节奏的嘟嘟声听得她无端烦躁。

说完, 他视线又落到她身后的谢忱身上, “你就是林妹妹的朋友吧？”

“没, 没谁！”他嘴硬，很复杂却又很坚定地捶胸顿足：“是我自己认识到错误了。”

林懿丘蹙眉，她一边被谢忱拉着，一边回头望肖裕，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他见林懿丘一脸紧惕的模样，跟着绕到她身前去，没法地摊摊手：“林妹妹, 我是真来道歉的！”

路上堆着还没化干净的雪，气温下降，雪水又慢慢凝成了冰。

身往另一边走。

这叫她怎么忍得住不去联系他，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如预想中那般，一切顺利。

她卧室在二楼，外面是枝叶早已落尽的青桐树，嶙峋的树桠突兀地立了一排。

“冯又谦是有娃娃亲，但和林妹妹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关系。”他视线往林懿丘那瞄一眼，“我那次是真瞎说的, 本来只想开个玩笑, 哪知道会让你们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林懿丘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顾承林的手机号。

谢忱蓦地觉得, 自己这个气生得实在兴师动众，以至于让她有些微的惶恐。

今日肖裕隔了半个月突然来学校跟她道歉，不用多想，一定是顾承林那边替她做了或说了些什么。

算了, 她懒得管他是幡然悔悟还是被人胁迫。

告状？

林懿丘依旧紧惕：“谁让你来道歉的？”

但人堵都面前来了, 总得给个回话。

她晓得肖家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能和林家比肩，这种口角之争完全不至于让他这么守在M大经院门口等着给她道歉。

她手指悬在通话键上，久久踌躇。

说完，她也不愿再费时间周旋, 径直拉着林懿丘绕过肖裕往外走。

肖裕转移了目标，他对谢忱抱歉一笑：“上次在酒吧是我招待不周，那些话，也都是我喝醉了胡说的。”

从N市回来后，她没再打扰过他。

刚进公寓，林懿丘把海鲜面往茶几上一搁，来不及吃就先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赵驰坤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算亲眼见识过。

犹豫许久，外面的风已经吹得她半身僵硬，林懿丘心一横，拨通了电话。

肖家和赵家有交情，他出手帮她一分，就是给自己添一分麻烦。

“……”

林懿丘挽一下谢忱的胳膊，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接受这个极为勉强僵硬的道歉。

心道，还不是被迫？

肖裕也不恼，只当自己完成了任务，在两人身后喊：“林妹妹，我道过歉了！可别告我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