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又谦站起身:“我说的成功可不仅仅指你，我是说顾承林——”

“我一直不懂，”他眉头微微皱着，难得正色，“你说，承林那么好一个做风投的底子，顾伯父是怎么舍得放他在国外一待这么多年的？”

这一块靠近后花园，来得人少，她坐在这里，大厅的那些热闹像是落在很远的地方。

毕竟上次，他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的。

“你一个寿星怎么来这了？”她往他身后瞅一眼，“承林哥呢？”

顾承林摇头，只微微倚着旁边的台阶扶手：“我站着就好。”

走过玻璃门，别墅里的热闹顷刻被外面的风吹散，庭院里的树木因湿冷的空气而变得更加黑绿。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指一指身边的空位：“那你和我一起坐？”

“怎么我一来你就站起来了？”

林懿丘下意识往旁边挪一挪，给他让了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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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又谦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喊她：“林妹妹。”

顾承林站在玻璃门边，清颀的身影背着光，青灰色的大衣被镀了层细细的白晕。

路过顾承林，他笑着问了好，而男人只望着坐在廊下的林懿丘，连余光都不割舍半分。

顾承林靠近，身上扑下来一股清寒味道。

挑了份草莓味的慕斯蛋糕和一小碟水果拼盘，她没走回去，直接出了玻璃门，坐在檐下的台阶上。

“他心里在意你。”

他往后看一眼，“哟嚯”一声，促狭地拍了拍她的肩：“林妹妹，虽然追顾承林有点难，不过我觉得你已经成功一小半了。”

林懿丘愣了愣，她琢磨不出这句话的意思，像是寡淡里掺杂了若有所指的意味深长。

“哦。”她忘了他有洁癖的。

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她也就顺着又坐回去。

她瞧不清他面上的情绪，却总觉得，他这样等着，该是看了许久了。

还没站直，肩被人按住。

林懿丘肚子饿了，她得去长餐桌那里拿点吃的。

反复几次，她索性抱住胳膊，头压下一点，不乱想了。

林懿丘一吓：“我没……”

等多余的人完全离开这里，他才提步往台阶走。

林懿丘一愣，听冯又谦一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语气，她也跟着囫囵：“……我哪知道。”

其实顾承林的脚步也并非安静到听不着，皮鞋踏在木制台阶上，缓而清脆的节奏，只是从小的教养让他一言一行都十分克制且不露声色。

林懿丘“哦”一声，她一点也不意外，不论在哪，顾家都是让人仰慕的那颗大树，也都想在树荫下分得一席之地。

林懿丘瞧人都快走到自己跟前了，她手撑一下地，赶紧站起来。

“和我爸在楼上说话，估计在谈事儿。”

杂七杂八，但说来说去，也都是留学圈子里的那些事儿。

两人一坐一站。

他扬扬下巴，示意她瞧后面的男人。

蛋糕吃了一半，抬头，瞧见冯又谦走了过来。

林懿丘心里一激灵，视线撞上去，莫名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好在，冯又谦向来是不正经的，一时半会，话题又转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冯又谦朝她使个眼色：“我去前面招呼客人。”

正厅的灯光照得很远，一直从室内扑洒到林懿丘所坐的台阶上，与室外浮在空中的湿濡水汽接触，冷而明亮。

“啊？”

而林懿丘今日因为见了徐至诚，颇为心疲力竭，好几次想开口说说话，话题都想好了，可嘴巴张张，又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