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记得？”

她声音婉转轻快，像是溶进了阳光，头发垂下几缕，发梢微微卷着。

“这样，”林懿丘想到一个法子，她眼睛弯起来，“要是当天不回我消息，你就欠我一个心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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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林若有所思望着她，没有作声。

“我以为你早忘记了。”

烈火燎原，势不可挡。

小妹妹小时候看着乖巧可爱，可是一点都不好哄，连衣裙的带子一定要往腰后系蝴蝶结。

顾承林抬眼，视线与坐着的她平齐。

没说记得什么，这样的半头话面前人竟也听懂了。

话开了个头，她的道谢才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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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送回学校后，林懿丘才知道昨晚顾承林在N市开会，是接到冯又谦的电话才推了饭局赶回来，今早，他还要开车赶回去。

林懿丘浸在黑暗里，她手攥着被子，呼吸着上面清冽的味道，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顶着。

林懿丘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大门半敞，外面轻纱一样的阳光投落下来，像洒下无数金粉，在露水意充沛、一切都半梦半醒的早晨里，她有一种不断陷落的下坠感。

第二日早，顾承林送她去学校。

彼时的他已穿戴整齐，深蓝色的衬衫和灰色西裤，臂弯里挽着西服外套，蹲下来给她系鞋带时，有一种纡尊降贵的不真实感。

“有事给我发微信。”他说。

“你也早点睡。”

现在道谢有些突兀，等到下车，她一脚伸出车门，单肩背起书包的时候，顾承林转过头，叮嘱她这几天小心一点。

“不回……”男人顿了一下，垂眸思考。

“如意算盘打得挺响。”

“发了你不回怎么办？”她眨眨眼，语气颇为无辜。

没走两步，房里传来清脆声音：“承林哥。”

回到学校，一切又按部就班地过着。

而月底的网球赛将近，这个时间点儿，上不上下不下地卡在这。

“嗯？”他站定。

“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

林懿丘一愣，之前他不还说自己不常看手机吗？

顾承林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他发动汽车，语气混着晨风。

她虽然不会反手系，但一定知道你有没有好好给她系。

脑海里忆起一句文绉绉的话——

除去恢复天数，留给两人练习的时间少之又少。

关了车门，她躬下身从车窗瞧里头的人。

他从前可是被她逼着练了很久的。

阳光照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像色彩零碎、流荡晃漾的云。蛊惑人心的同时又存在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秋色渐浓，枫树白桦交叉种在一起，赤橙黄绿、闪闪发光的一片，从教室往外看，很是惊艳的景象。

穿衣服也手忙脚乱的，甚至系鞋带都需要他帮忙。

林懿丘睫毛动一下，忍不住说：“原来你还记得。”

男人手上带了表，骨节分明的手指拈着白色鞋带，动作流利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两边拉扯一下，熟练地调整对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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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鞋里的脚趾不由蜷起来，林懿丘神色如常，落在大腿上、死攥着衣角的手却暴露她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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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手手腕伤得不算严重，制动两周就能恢复，这一段时间，学校的老师们好心特批她不用写作业，这可把谢忱羡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