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急转直下，林懿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手倏地用力拽住衣角，像是在拉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明明很用力地在隐忍，可垂头说话的声音除了气息不稳，完全听不出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林懿丘身体一僵，她躲闪着看一眼身旁的男人，立刻就有了下不来台的尴尬。

电话里的林佩不耐烦地喊了她好几声，林懿丘充耳不闻，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对。”林懿丘清脆应声。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初中函数学得可差了，每天作业不会写早上都要去学校抄别人的……后来，你过来考我功课的时候被发现了。”

林佩语气冷淡：“你在B市这一个月，有没有见过顾家大公子？”

第5章 麻烦家属帮病人把衣服脱一……

林懿丘笑了:“是的，二十三。”

“在学校……已经吃过饭了。”她不动声色地撒谎。

他应该是听见了，几乎是瞬间，顾承林的视线就落了下来。

顾承林察觉到她情绪变化，低头瞧见她紧握成拳的手，手背上纤细的骨节微凸，白皙肌肤下的青色血管纹路明显。

顾承林笑笑，他另一只手指一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继续听电话。

他眉眼比方才缓和不少，“至少结果是好的。如果我没记错，你那年的期末考试是全校前二十几？”

那日，顾承林脸色难看极了，可他却又有极致的耐心。

“妈妈。”

顾承林牵着她手腕，他的手掌熨帖有力，像是在无声地传达一种力量。

林懿丘正要继续开口，兜里的手机却传来急促的铃声。

顾承林心中稍顿，他索性抬手，环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腕。

空气轻快起来，耳边传来头顶遮荫树里的虫鸣，抬头一瞧，月亮挂在梢头，法式冷轧钢的路灯仍旧亮着。

“……嗯，没有。”

有些不想接，但犹豫几番，她还是按下通话键。

顾承林却点一下头:“想起来了。”他记得比她更准确，“一元二次方程，对么？”

“没有……我没有不满意……”

远处谢忱和冯又谦在聊北美留学圈里的八卦，两人正笑作一团。

她眼皮一跳，有一种从梦中惊醒的错觉，胸腔里的心宛如浮在空中的气球散了气，瘪瘪地落了下来。

而也是那几天，他将处在成绩下滑边缘的她，拉回了正常节奏里。

伶仃的一条，脆弱而易折。

“还在生气？也不往家里打电话？”林母的语气不太高兴，也没等她回答，自己先下了定论，“你有什么资格生气的？学习学习不用功，我给你挑的学校也不愿意去，现在我放你一人在外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屏幕上来电人显示“妈妈”。

那是她唯一一次告诉过他的成绩排名，因为这个名次很可能是她学习生涯中的最高点，她得赶紧告诉他，可不能浪费了。

林懿丘去观察他面容，见他神情平淡，她摸摸鼻子，低声说:“记不得也正常……都好久之前的事了。”

“嗯，”林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那种傲气总是还在的，“在学校里？吃过饭了？”

她被桎梏着，连下意识的挣扎都忘了。

也没有回避顾承林。

林懿丘只觉手腕被温热干燥的东西捉住，诧异抬头的霎那，她一下子撞入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一连好几天，他将她押在绣和堂的那颗老槐树下，把函数那个单元，完完整整给她梳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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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眨一下眼，在他的指导下，讷讷开口：“……妈妈，您还有其他事吗？”

“你刚刚怎么不说话？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