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此，只能说造化弄人。

洪文就斜眼瞅他，心道这小子心眼还挺多，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看着端上桌的烤羊肉, 嘉真长公主倒想起一桩趣事, “之前宫中摆正月宴就有一道奶汁羊肉，小五还说要送一份给你，经人提醒才想起来你早就离开京城，颇有几日闷闷不乐呢。”

嘉真长公主就安慰道：“话虽如此，可若生在寻常百姓家，一来未必有闲钱上学念书，二来不得名师教导，也不一定能皇榜登科。即便皇榜登科，也未必会做官，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老板也爽快，“几只羊值甚么！几位日后但凡再来小店，只管带着嘴来，休要再提什么钱不钱的。”

众人说说笑笑吃了一回，一时饭必，后面的大厨兼老板亲自过来，笑呵呵问吃得如何。

众人就都笑起来。

老板一拍脑门，“是呢，竟把正事忘了。”

王西姆也是一时上头，闻言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将军有令，不许向百姓伸手要东西，今儿我是沾了洪大夫的光。这话以后不要再提。”

老板就笑道：“您也说了，义诊是您自愿，不要钱也是小人自愿，与您无关。”

洪文用随身携带的小药包泡了浓浓一壶清凉饮，叫每个人都喝两碗。

洪文顺着想了一回，“你说的有道理。”

洪文不依，“两码事，义诊是我们自愿，与你无关。你开门做生意，该收的钱还是要收到。”

洪文从桌下踢了王西姆一脚，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洪文就感慨，“小圈儿颇有悟性，人也勤勉，若生在好人家，保不齐还能考个功名呢。”

希望他日后能得偿所愿，也不枉今日苦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圈儿幼年孤苦，可也阴差阳错得了三皇子赏识，日后不管想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也算因祸得福吧。

洪文一愣，也跟着笑起来。

凡事无绝对，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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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

其实当时五皇子的原话是“小姑父”，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嘉真长公主以手作扇挥了两下，散去面上燥热，“小六还是那样，不过身边多了个健壮的嬷嬷，隔三差五就举高高玩，只偶尔也提起你。小五自不必说，如今跟三儿一处上学，兄弟俩也算有伴。对了，之前你是不是教母后宫中一个叫小圈儿的小太监读书识字来着？前阵子三儿讨了去，如今也跟着在书房里头伺候，听说长进不少。”

大家都竖大拇指，王西姆更是满嘴流油，“掌柜的手艺是这个！今天吃了你的，回头再吃别家的只怕咽不下去！”

见他们话越说越远，程斌插话道：“钱不钱的事暂且押后，掌柜的倒是说说是谁哪里不舒坦。”

洪文也挺想那几个小孩儿, “他们可还好？”

老板面带红光十分受用，拱手谦虚一回，又说义诊辛苦，要免了他们的饭钱。

王西姆指着他道：“好啊，感情都在这里等着呢，早知如此，我们就多要几只羊。”

老板见他心情不错，又赔笑道：“其实也不算免，还想顺道求您帮忙给小人瞧瞧……”

啥玩意儿吃不下别的，康雄都说过好些回，只道满军营都是大肚汉，唯独一个王西姆尤其出类拔萃。这厮怕不是个貔貅托生，满脑子就是个吃，若非桌子椅子咬不动，他能放过那些四条腿儿的？

今儿也是赶巧了，一个接一个，若再拖延下去，今儿还能家去？关外可不比京城太平，马匪不说，天擦黑后还会有狼成群结队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