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月5(1/1)111 玉萝娇
从前月5
玉萝见谢韫铎出神,又不说话儿。想他方才捏得她手腕那般紧,走得又急,似是在生气。
看他深思,却又不像。
她举了茶盏递到他眼前,道:夫君,方才那人可是殷太傅?
嗯。他接了茶盏,并未再饮。
他他恐是真如贤王所言,思念亡妻过甚,不小心才做出冒犯妾身之事。我观他不是无礼之人,且又是帝后大宴群臣之时。他,他恐是有些魔怔了。
嗯。
那你可还在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方才你在御花园发了好大的火。
他是有些脾性,但多年下来,总是收敛很多,亦不在人前那般说话。顶多是不屑理人。今日这般,在玉萝眼中,便是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谢韫铎垂眼看她,薄唇微抿:那殷太傅当着诸同僚、夫人的面与同你拉拉扯扯,他这般作态我若平心静气,该担心的人便是你了。
玉萝忙不迭道:殷太傅并未同我拉拉扯扯。我本立在一旁赏花,也不知他何时来的。初时,他唤了几声,我并未在意。后来方听清楚他唤的是娇娇,且就立在我身侧,小心翼翼地对着我唤。我吓了一跳,抬眼望他,见他那般悲喜交加的神情很是古怪。我不识得他,正欲避开,他情急之下许想出手阻止,你便将他推倒在地。夫君,看他那样太傅亦是可怜人,你莫要再生气了。
你觉得他可怜?
如何不可怜?听闻他与他夫人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新婚燕尔,夫人便先去。这么多年过去,他却自欺欺人,不肯再娶。执意说自己夫人还在世。这般自欺的活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他面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笑意:宜人很是羡慕这般青梅竹马的情谊?
玉萝见他笑得这般,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不想惹他不快,道:倒也不是羡慕,只是替这对有情人惋惜罢了。
他携了她手,放唇边亲一亲,道:同他相比,我倒是有幸,得夫人多年陪伴,不离不弃。
她盈盈一笑,语带一丝羞涩:我一介平民之女,父母将我卖入太尉府为婢,承蒙大人不弃,令我常伴左右。后大人迎娶我入门,我至今仍自叹何德何能。
她嫁给他不足一年,难改旧习,时不时称他一声大人。因着自感身世,在他面前难免生出一些卑怯来。
他搂她进怀,又亲她脸颊,鬓发,道:夫人不必妄自菲薄。
翌日晚间,他书案上便出现了一封信函。
当夜,太尉书房的烛火亮了一夜。
苏氏女玉萝,金陵国子监司业苏正礼之女,祖籍诸暨。外家杨氏,绍兴府首富。
除了其父苏正礼、其母杨氏生平,又附上苏氏玉萝平生大小事。
他目光落到那嫁予临安殷家长孙殷谦为妻时,忍不住将手边玉镇纸砸了出去。
闺名娇娇,他复念上数次,玉萝,娇娇。
殷谦辗转了一夜,心急如焚,次日却仍公务缠身。
朝堂上见了谢韫铎,看对方一脸淡漠,他却百爪挠心。好容易挨到休沐,他一早便乘马车来到太尉府前,递交了拜帖。
门人收了拜帖,恭恭敬敬将他迎进去,上了茶点,大管事来告知,太尉不在府内,昨日已同夫人去了别业。
殷谦只得无功而返。
如此数遭,谢太尉仿似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任凭太傅大人怎么围堵,皆被他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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