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呆了呆，有点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长睫毛上闪了一下，舒念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转过身，还是维持着手插在口袋里的倔强姿势，小声地：“明白了，不要就算了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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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着那个益发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大

不肯接受就是遗弃，他知道不收的话，在分离的漫长时间里，柯洛就孤独得连一点可寄托的想念都没有了。

“我去睡了，行李你不用再收拾，我不会带的……我用不着你可怜我。”

“柯洛，百分二十的股份……”舒念有点头痛地把手抽回来，“是什麽概念，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哪能这麽随便给别人？好了，别闹……”

柯洛一脸空洞的失落，手还保持着半伸出去的姿势，垂下睫毛默默站着，半天不说话，只是发着呆。

“小洛？”

柯洛不肯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你不要吗？”

舒念叹了口气，抓住他肩膀硬把他转过来，少年红通通的眼睛和强忍着的眼泪让他有种伤口被牵动的疼痛。他用长辈最温柔的动作把自暴自弃地抽噎着的男孩抱在怀里，摸着那分明已经坚实起来，在他面前却又莫名脆弱的脊背：“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舒念吓一大跳，被烫到了似的忙把那叠证明和委托书塞回他手里：“开什麽玩笑，越来越离谱了。快给我收起来！”

*****

“这个……”柯洛摸出薄薄一遝层层折叠着的纸张，半低着头递到他面前，“我只有这个了……”

“你真的不要吗？”被遗弃似的微弱声音。

“那你想要什麽呢？我没有别的可以留给你……”

他也顾虑柯洛年纪太小，所拥有的和能承受的不成比例，并不是件好事。自己替他负担一两年，其实也未尝不可。

“小洛，这不是开玩笑的，实在不能收……”

“为什麽？”柯洛惶急地按着他的手，“你不喜欢吗？”

“乖……”舒念反复安抚小动物一般抚摸他的背，“好吧，我先帮你保管……等你需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拿回去，好不好？”

舒念“嗯”了一声。他当然明白这种心情。

柯洛压抑了很久似的爆发出来，啜泣着揪紧他的上衣。舒念和他相互拥抱着，只觉得越来越软，软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字。

柯洛的眼圈已经红了，本来谨慎地向里撮着的嘴唇微微撅起来：“可是我……只有这个了……”

“不不不……我不能要，”舒念苦笑着连连後退，“别胡闹了，我跟柯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平白无故受这麽一份大礼，太荒谬了，小洛，你别拿我寻开心。”

“嗯？”舒念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有些吃惊，迷惑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这是干什麽？”

“我除了自己，就只有这些。我的感情你已经不肯要了，这个也不要吗？那我……我能给你什麽呢？我有什麽是你愿意要的？……”

“我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划给你……”

“小洛……”

“我想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能明白吗？”

柯洛把手放回口袋里，半低着头，在地毯上无意识地来回磨着脚，“……你是害怕收了这个就得做什麽来回报我吗？完全不用的，你肯收下我就很高兴了……”

“我是认真的，拜托你收下，好不好？”

他想说我不值得你这麽对我，但没说出口。

“我只是想送你东西而已，不要你回礼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送给你……”

对着柯洛，他心里不论什麽时候都是充满父亲般繁琐的宠溺。

“当然不要了！”舒念乾脆地硬拉开他的口袋，要把那些悉嗦作响的纸放进去。他以为百分二十的股份是什麽？能随手拿来当礼券送人？他又是他的谁？凭什麽要这麽一大笔柯家的财产？！

舒念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什麽也不需要啊。”

“不是的小洛，”舒念心脏又开始发疼，忙过去安抚地握住他的胳膊，“我不收也就只因为不能收而已，这不合适……”

们连张合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