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没有立即回应。

“你在做什么？”

他的问题一句都问不出口，只想立即离开那里。

她继续问道：“那以后找个你有空闲的时候，跟我谈一谈，好吗？”

为了莫楚楚那一番话。也为了自己心里的冲动。

但事情发生时，他却无法让自己保持理智的顺着主人的命令从地下通道离开。

她蹙了蹙眉，眉宇间漫着忧虑，看着凌风的眼睛道：“你要不要先跟我回……去我家？如果东方家的家主找来，我帮你挡……”

他想问问她，同样是亲生儿子，为什么他们对待的态度可以如此截然不同。

这是他恢复神智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违背主人的指令。

凌风在她话音刚落时僵了几瞬。但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再度放松了下来。

“不用了。”

直到此时跪在这里，他的思绪还如同被搅乱的毛线团般搅成一团。

而真当站在了白昕芸面前时，他却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与他记忆里的母亲截然不同，让他顿时从心底萌生出茫然感。

止住的泪水再度顺着脸颊滑下，没有歇斯底里的呼喊，没有宣泄情绪的痛苦，她只是无声地落着泪。那苦苦压抑了近十年的愧疚、思念与悲恸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雪崩般蓦然倾颓。

语毕后，他旋身又要走，手臂袖口上拉扯的力量却没有离去。

他抿了抿唇道：“没有人逼迫我。”

白昕芸几乎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神色再也无法压抑地变得极度悲恸。

白昕芸脸上的笑没有半分减少，尽管泪水依旧不断地流淌着，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却越发优雅温和。

白昕芸眉宇间浸染着哀伤，一双细眉几乎要拧成结。她斟酌了几秒，终究没有忍住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跟在东方家主身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结果刚迈出一步，袖子便又被拉住了。

凌风的脚步顿住，侧头望去，对上了白昕芸变得忧心忡忡的眼眸。

随即，他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拉扯住的手，动作轻柔却果断地推开了白昕芸攥住他袖子的手，随即脚步再无迟疑地迈步离去。

他匆忙抬起头来，还来不及掩去眼眸里的茫然和无措，翻涌的情绪被进门后一直盯着他的绝渡瞧了个分明。

而见过白昕芸后离去的凌风，第一时间火速赶回了主宅。

不等白昕芸说完，凌风已然语气淡淡地拒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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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颔首表示应允，随即便转身想要离去。

忽视心里隐隐作痛的感觉，毫不犹疑地摇头：“不可以。”

绝渡还没有回来，凌风让还留守在主宅等候的人离开后，毫不犹疑地直接去了绝渡的卧室里。

他想见见她。

他只能再度回头看向她，无声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他摘下眼镜放在一旁，动作熟练迅速地进行彻底的清洗，随即赤裸着跪在卧室的正中央，垂眸安静地等候着主人回来。

若说他心里没有半点恐慌，那必定是假的。

究竟是哪里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蓦然，一声冷沉熟悉的声音传进耳畔，打断了凌风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