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跳大声得快要跳出来了。”

捉摸不透绝渡的想法，凌风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宣示主权的话语，让凌风的心脏冷不丁地咯噔了一声。

“嗯，简单来说，就是我要挨一顿打。”绝渡低低淡淡地应着，语气像是在跟自家奴隶讲着今天天气般云淡风轻，“你要去看看吗？”

“……”

“奴隶在。”凌风立即便应了一声。

而不是他独自前进。

凌风被哽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一个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绪，一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正因此，两人在那之前才会隔阂渐深，一步步踏入东方温迎的算计之中。

“去吗？”绝渡又将原本的问题问了一遍。

“……”

“如果我早点察觉自己的心意，坦率些，也不会让你经受这一些。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你只要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但绝渡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复，他不说话，绝渡也兀自沉默着。

凌风能感受到，这段他正努力尝试修复的主奴关系，他的主人也正在另一端朝着他前行，并且，主动向他展现了改变。

主动邀请自己的奴隶去观看主人被打，这凌风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东方温迎的计谋之所以能成功，你之所以会被算计到那一步，有我的原因，也有你的错失。存在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已经想明白了。”

这一次，他思索了几秒后，又悠悠地补充道：“万一老头子下手太狠，有你在一旁，我好歹不至于站不起来在别人面前丢了脸。”

在凌风还在怔怔出神时，一声调笑冷不丁地响起。

纵使已经在被囚禁的那段黑暗时光里悟透了这些事，可真正到现实中来时，他却免不了还是下意识按脾性走。

绝渡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重锤般一次次敲击在凌风的心扉上。

这是第一次，凌风从绝渡身上，感受到了寐曾经跟他说过，“真正长久的主奴之间应该是彼此靠近”的感觉。

凌风微微红了脸，抿着唇不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凌风的犹疑和谨慎，绝渡捏住凌风的下颔轻轻一抬，眸光深深的与凌风对视，道：“其它事情不需要你考虑，你是我的人，只要你想去，我便能让你进去。”

“家法决议？”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让凌风懵了懵，有些疑惑地反问。

可在他还没发觉时，他的主人却已经先一步提了出来。

绝渡垂头看向怀里的奴隶，挑眉回了一句：“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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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样难耐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绝渡又一声低沉的呼唤从头顶响起。

更何况，那还是东方家家族实行家法的地方。按理来说，外人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

将凌风所有犹疑和惊惶的反应看在眼里，绝渡的眸色沉了沉。他捏着凌风下颔的手微微用力，注视着凌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心底是怎么想的，抱着什么样的顾虑，有什么念头，你都要一一告诉我。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自顾自的在心底暗自揣测我的想法。你有什么疑惑，你可以问我。”

是彼此靠近。

“凌风，你听着。”

但从小到大养成的脾性早已成了习惯，不是悟透了之后说改就能立即改掉的。

你是我的人。

“……”

凌风注视着眼前的主人，心脏失了控般开始加速跳动。

“别让那样的误会再重演，嗯？”

在神智不正常时，绝渡面对着他诚恳说出的那一番话再度跃上心头。

怎么苏醒过后，他的主人的性格更加善变了？

“……”这又要怎么答？

抿了抿唇，凌风紧急绞尽脑汁思索了片刻后，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以凌风的身份，似乎……不太方便？”

“今早十点左右，会在老爷子那一处的惩戒堂进行家法决议，你要去看看吗？”

这一次，再察觉不到绝渡就是想要让他陪着去的意图，那凌风就是傻子了。

凌风满头黑线，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劫难后，不仅他的心境起了变化，就连他的主人，都变得更以往不一样了。

想要让他去直说啊，非得这样拐弯抹角的……

绝渡将他们两人还存在的隔阂坦然地摆到了眼前，直截了当地剖析开来。

凌风暗自在心底腹诽着，终于还是颔首，轻声应了声“好”。

“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