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丁香(跪罚)(2/3)111  倒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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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妃言重了。”

——多好的一个男子啊,可惜是个废人。

她以前听过关于舒望的传言,自然明白叫他一下子说这样多的话有多难得,连忙感激道:“多谢舒公公提点。”

姬琰平时里待她虽算不上和颜悦色,却大小赏赐不断,更没苛责过她。是汤药出了问题还是家中事惹恼了姬琰,徐瑾一时茫然。

这几句却叫徐瑾安下心来,起身由他引着出了殿门。

舒望走进内殿,在摔得四分五裂的白瓷边蹲下。凹进去的碗底上还浅浅浮着清亮残汤,舒望用手指蘸了来尝,微妙的辛辣味儿洇到舌根,余味儿绵长,伴之以幽幽温热的馥郁。

他又转向徐瑾,依旧是那把嘶哑的嗓子,却不疾不徐颇有耐心:“皇上近日思虑纷扰不能周全,亦是夜不能寐,烦闷困顿。您既然入了宫,宫闱之外的纷扰终究是有污耳根清净,不如去御花园赏赏景养好身子。无论往后发生什么,您终究是皇上的妻,皇上他顾念情义才一直不肯见您,您也不该叫他难做啊。”

皇上冷肃寡言,陪伴在他身侧的舒望却温和如春风细雨,和和冉冉。他还年轻,只比皇上年岁稍长。阉人难免阴柔几分,可舒望相貌仪态出尘,言行时胸襟气度亦使人折服。若揣摩不透帝王的意思,有时去向舒公公讨教一两句,也便好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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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毕竟刚过豆蔻,两年前入宫时还是个小女孩,家中此时逢变故,孤身在宫中前途未卜,已经连着几夜无法安眠。经这样一遭,平日里再懂得审时度势察言观色,此时也难免委屈惶然。她往常不大同舒望接触,平时她若侍奉在侧,舒望便安静匿在某处角落阴影里候着,她也只是来时去时见到他的身影。

徐瑾仍迟疑着没反应过来,屏外却走进来一个身影。这人的脚步轻缓,停在徐瑾身侧俯身将她搀了起来,略微伸手安抚了一下她发颤的肩膀,轻声劝慰道:“徐妃请回吧,陛下近日身子不适,又疲于前朝政务,难免胃口不好。”

徐瑾看着那人没入宫门灯火里阑珊的背影,恍惚想着,多好的一个男子啊。

徐瑾听懂了舒望的暗示,面色顿时煞白,却还是扶着宫女的手站稳了。

这人是随侍皇上的太监首领舒望,此人向来伴驾,是当今皇帝自幼就伺候在身侧的旧人,也是陪他出生入死,一步步替他筹谋着夺权登基的人,十几年的主仆之情,皇上对他宠信远胜于任何朝臣。是以,舒望虽是宦官,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没人敢小觑了他,待他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舒望朝她恭敬欠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去。

说话的是个身着紫色窄袖袍衫的秀雅青年,只是他相貌这样温润,嗓子却嘶哑如风蚀岩土,像是再多说几个字便将撕裂磨损。

据说舒望早年时染得风寒没来得及治,一天天耽搁着,留了病根,即便后来皇上垂怜用尽珍贵药材养着,也不见好转,一把清润嗓子连同身子一起败落下去。于是后来舒望便很少再开口,平日里十分安静,只能偶尔听到他随侍于皇上身侧时两人低声交谈,他手下的人几乎只要他一个手势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了什么差错。

她脑中无数念头盘桓,手柔柔搭在姬琰膝上,眼眶泛红:“可是妾的手艺不合陛下的口味儿?”

待出了殿门,贴身宫女连忙过来搀扶,舒望这才松开手,从怀里掏出方手帕示意宫女给徐瑾包扎手背上的伤口。

“回去给你家主子煮碗安神茶,仔细伺候着。”

可姬琰并未理睬她,只是猛然闭了闭眼,半晌才叹道:“出去吧,与你无关。”

他又拾起一枚指尖大小的残药渣,枯褐色在指尖捻揉开

也是今日徐瑾才真切同舒望有了深入接触,这人以绢布隔着手心轻轻搀着她的小臂,扶着惊惧无力的她走出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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