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生”依然正常营业着，青砖红窗，窗外摆着几盆绿植。大约是这儿没有高楼，虽然拥挤，这小小的一抹窗台仍有阳光洒过来。

祁序推门进屋，依然无人迎客，这是午后，屏风后隐约透着人影，留声机吱呀转着，祁序听出那失了真的女声年代感的唱词。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家小姑娘擅动警方文件了，长得好看也得拘留的哈。”

面对着暗色朦胧的窗户，脑海里浮出些烟尘味儿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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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他特意开车去了北城区。老街太旧，又有小铺子来回占着道路，车辆不能通行，他就近找了个停车场，下了车走进了这小巷子里。街区虽然有些年头，却是繁荣干净的，并不显得萧索混乱，一排的老式砖房应该是翻修过，时光和风尘的味道褪去了几分。

李琦琦来局里的时候穿了件波西米亚风大裙摆碎花长裙，外罩一酒红色大衣，走得太急，索性从大厅就把高跟鞋脱了在手里拎着一路小跑到办公室，流苏上细小银饰丁玲晃着，妆容精致，一进屋就把大衣脱了往椅背上一挂，头发随意一抓拧了个丸子头开始吭哧吭哧在文件夹里翻。

等她终于忙完，这才舒了口气，成了平日里那个活泼小姑娘。

半知半掩的秘事才最折磨人，四年前死去的那几个女孩的遗容也在他眼前晃。

柳姐今年四十，看她向来跟看自己大闺女一样，自然是连连点头，她知道小姑娘喜欢分享，一面喝着茶一面问她是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他这才停了唱针，从躺

他又想起了老街区里的那家不起眼的门面，神思恍惚。

因这些心事，他过得郁郁，心情少有舒畅的时候。

“去去，忙着呢。”这会儿李琦琦满头汗地翻找，没空跟他们撩闲。

她在内勤柳姐面前转了几圈，裙摆飒然飘着，乐滋滋问：“好看不好看不柳姐？”

办公室里一众小伙子日常相处的女警衣着大多堪比尼姑，哪里见过李琦琦这幅面貌，啧啧惊叹声不断，就连向来被笑称木头的祁序都多看了几眼。

祁三做生意颇有愿者上钩的味道，他价格定得随心所欲，做不做生意也看心情。他摆了这家店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这些老旧的东西也该见见光，不该同他腐烂在一处。

这天是午休时间，几个人坐在一起插科打诨，隔着窗户，队里的小徐一眼就看到了正从警局大门风风火火往里走的李琦琦。

“我托一个做古着生意的朋友海淘到的，是上世纪八几年就停产的款，比我还大十几岁，花了我半个月工资呢，可给我心疼坏了。”

听到这儿，祁序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儿又看，女孩的长裙腰掐得恰到好处，裙摆布料厚实，刺绣缜密，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复古的风情。

比如眼下，他从镜子中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祁序，不太想搭理他，也就闭目小憩等着人自己走。待他悠悠再睁开眼，挂钟分针走过了五六格，祁序仍在屏风外站着，似乎是在低头细看他摆在正厅的妆奁里的小物件，只是看着，并不伸手去碰，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祁序是个沉稳细心的性子，这也是他最初在一众小辈里一眼看中他的缘由。

倒也不是李琦琦不规矩，她平日里也都衣着简朴，工作为便，今天她轮休，满心期待着要出门跟小姐妹去逛街打卡，结果刚化完妆出门没多久就接到出外勤的张队的电话，叫她拍一份资料发过去。那个案子的归档一直是她接手的，在电话里跟办公室值班的人描述了几分钟无果，上边又急着要，只能自己赶回来干活。